“軍候身為大周國候,自然應該知曉四十年前文皇親征北莽之事!”
費千山嘆了口氣,道:“雖然魏周本是舊敵,但不得不承認,自大周太祖建立周朝時起,四代君主皆為英才,文治武功樣樣不差,而北莽雖然世襲莽州,但莽汗更迭頻繁,不乏庸主暴君。
“按此情形,大周得四代明君,覆滅北莽本是定局,然事實卻並非如此!
“大周太祖立朝不久,突然離開盛京,不知何故隕落莽原,二代周主武皇壯年時,因情而入北莽,與那一代的北莽女皇,同歸於盡在北莽第二王庭,三代文皇也在莽原被重創。
“若非十七年前,天珠公主現世,景皇隕落在天澗峽,也並不稀奇!”
費千山抬頭道:“對於大周司馬氏而言,莽原似乎是他們永遠也橫跨不了的地方,像是擁有一個無法破解的詛咒,所有大周之主都無法倖免!”
“詛咒!”
“費千山所言不假,大週四代君主幾乎都有覆轍在莽原的經歷!”
“今次北伐亦是如此,姜玄洛翫忽職守、擅自行動,差一點就葬送了大周北伐的全部戰果。”
“前秦皇族與莽原也是因果難清,景皇兩次免於覆轍,是不是也與這個有關,畢竟軍候也是秦族血脈的!”
賀樓觀、慕容師、陵尹恕、左丘螟心頭一震,瞬息間閃過無數的念頭。
氣運與宿命之說,雖然虛幻,但自九州世界誕生於虛無之日起,便不止一次被事實印證。
姜離身為侯府庶子,不管曾經有何奇遇,一入涼州、莽州,更是如魚得水一般,從無一點敗績……
“軍候,我雖不知真相到底如何,但在莽原,大周司馬氏就是被詛咒的存在,無論他們佈置如何,擁有怎樣的優勢與條件,最終的結局都只能是覆滅!”
費千山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軍候以為我前魏遺族何為會遷徙至北莽,與那些養馬者為伍?真的是無處可去了嗎?
“西域瀚殤兩州遼闊無垠,向西而去,更有大片無主之地,南方蠻國與十萬妖山也有可以棲息的地方,但我前魏遺族之所以留在莽州,就是想親眼見證大周司馬氏這背信棄義的一族,是如何一步步敗亡在莽州的!”
“你們留在莽州,竟然是這個原因!”
姜離點了點頭。
秦族與前魏、大周有無法化解和磨滅的背刺之仇,前魏遺族對大周的仇恨更甚。
兩國原本契約,共分秦國領土。
但秦國剛剛覆滅,大周太祖就率領周卒,直接反殺向還未紮營的前魏大軍,直接覆滅掉了魏國!
對於前魏遺族而言,周朝司馬氏就是無恥的背叛者,恨不得生吃其肉。
“若非軍候出現,景皇與大周軍卒早已覆滅了!”
費千山點了點頭道:“原本我們前魏遺族北入莽州,只是權宜之計,打算生息修養數年後,便遷徙至西域瀚殤兩州。
“但太祖隕落在莽原的那日,北莽天師感應到了天地的一些異變氣機,活祭千人以作占卜,窺見一絲天機,有無上存在以極大的代價,對司馬一族下了血咒。
“只要大周司馬氏踏入莽原,就會受到無盡的詛咒,一切運勢都將改變,無論未來的大周,是否可以佔據八州之地,但莽原對他們而言,就是不能跨入的禁地!”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賀樓觀、慕容師等家主,心中暗暗驚訝。
如此看來,景皇之所以安然到今日,果真是託了天珠公主與姜離的福澤。
“費千山,可你說的這些,與雲州鼎器有何關係?”左丘螟有些不解。
“因為大周司馬氏曾在莽原得到過雲州鼎器!”
費千山冷冷一笑。
“你說什麼?大周司馬氏得到過雲州鼎器,這不可能!”
慕容師聞言,頓時搖頭。
慕容氏曾為歷代周皇執掌御醫院,雖不是大周頂級權臣,但族人常年待在宮中,與司馬皇族接觸甚密,知曉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皇室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