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眾兵將齊聲領命,轟然而動。
……
“咴咴”
莽原西部的一片茂盛草場中,戰馬疲憊的嘶鳴聲在一方天地間悠悠傳蕩。
一條溪流自西面的低矮山脈蜿蜒而下,溪水清涼,清可見底,有一掌長的不知名小魚,成群結隊的在溪流中暢意穿梭。
對於進入莽原一月有餘,日日以肉乾、穀類為食的大周軍士而言,鮮嫩的魚肉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但駐紮在這條溪流附近、足有數千頂帳篷的周軍營地內,卻沒有一名軍士出現在河邊。
帳篷內,一名名大周軍士穿甲而眠,鼾聲四起。
塵土與汗水混合的泥垢在臉上積累了厚厚的一層,也難掩軍士們臉上的疲憊。
“老劉,再這麼下去,軍士們都快扛不住了!”
行軍主帳中,兩名大週五品遊擊將軍對面而坐,臉上也有遮擋不住的疲倦憔悴。
唐叔飛舉起水囊大口吞飲,直到最後一滴水耗盡,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我的一千軍馬分成二十隊,日夜在方圓數百里的莽原巡遊,每日最多隻能休息兩三個時辰,我們不是真正的斥候軍,坐下軍馬都跑死了好多!”
“扛不住又能怎麼辦?姜玄洛的命令,你我有膽量違背?他可是武侯之子!還是說我們可以放下職責,不去履行遊擊巡查的任務?”
劉恭義重重捶拳,恨聲道:“姜玄洛把五萬翼軍的任務交給我們,自己私自行動爭搶姜離的軍功,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這三品統帥的!”
“要不,我們向四殿下稟告實情吧,伱的一千軍馬在更外圍駐防,佯裝主力,每次落腳,平均一名軍士都要紮起五六個帳篷,莽軍又不是傻子,難道真的分辨不出來?”
唐叔飛越說越氣,更是將水囊摔在地上,“不管了,老子寧可過後被姜玄洛報復,也不能再這麼跑下去了!”
“老唐不可莽撞啊,姜玄洛可是武侯的嫡子!”
劉恭義連忙勸阻:“我已經向姜玄洛發了急信,說明道理,懇請他派兵回援,若實在不成,我們再向四殿下稟告不遲,切不可意氣用事!”
“不行,我忍不下去了……”
唐叔飛決然搖頭,剛想說些什麼,腳下的地面忽然震顫了起來。
他心中一稟,連忙將身後的一隻箭筒放在地面,伏耳聆聽,數息過後神色陡然一變,“三十里外,有大軍向我們這裡奔襲而來,至少有數萬人!”
“難道是姜玄洛率軍回援了?”劉恭義精神一振。
“馬蹄聲是從北面傳來的!”
唐叔飛面色慘白,絕望苦笑:“是莽軍,莽軍來了,我們都逃不了了!”
“這可怎麼辦,為什麼你麾下負責巡遊的小隊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回?”
劉恭義顧不得思量,直接抓起弓刀,快步走出主帳大聲喝喊:“全都起來,準備應敵!”
“迎個什麼敵?莽軍依然已經來到,說明我們的虛實早就被探查清楚了!”
唐叔飛悽慘笑道,踉踉蹌蹌的走出帳篷。
他遙望北方,就見一支兩千餘騎的騎兵隊伍風馳電掣而來。
像一支利箭直接衝向這座數千帳篷的空虛營地。
北莽的鷹狼旗幟迎風獵獵,為首數名將領人還未到,就有強大的氣勢轟然而起。
唐叔飛久經戰場,只一眼就能看出,這支北莽騎兵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營地裡的一千餘名普通大周軍士,根本不是這些莽騎的對手,甚至連逃亡報信,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