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閻嬤嬤忽然到訪,隱隱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大夫人的圈套。
“短短兩個月,伱竟然修到了狂氣境!”
姜時戎卻不再理會寧氏,目光重新落在姜離的身上,精芒隱現。
“回稟父親,只是僥倖突破!”
姜離頷首預設。
他今日敢來隱武閣,就沒打算繼續隱瞞自身的氣脈境界。
隨著他武脈境界不斷提升,即便隱藏的再好,動作、身形都不可避免的顯現出一些細微的破綻。
與其被姜時戎懷疑發現,不如主動顯現氣脈,以此隱藏他的武脈實力。
更何況,氣脈修行,境界越高,壽元折損就愈加厲害。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姜時戎對他的戒備,以及大夫人對他的敵意。
這也是他為何要以氣脈境界,參加武舉的原因。
“今日的事情我已知曉,寧氏雖錯,但畢竟是你的母親,你也懲罰了曜兒,母罪子還,這件事就此揭過!”
姜時戎擺了擺手,語氣斬釘截鐵,不容違逆,注視姜離的狹長眸子,刀槍隱匿,深沉如海。
“姜離,你對制莽三策建言頗多,於我大周有功,讓你入贅千軍侯府,確實委屈你了,我已致信千軍候的兒子柳千山,欲取消這門親事!”
姜時戎頓了頓,道:“不過,你身份已入賤籍,若想洗脫就要靠你自己了,你既然氣脈有成,我會替你書信一封,推薦你去東海戍邊,那裡倭匪橫行,卻無慘烈大戰,你可慢慢積累功勳!”
“父親好意,姜離心領,可今日之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姜離眸光一閃,心中寒意升騰。
若柳洪烈未升聖境,姜時戎此舉,他或能領情。
可千軍侯府重新得勢,姜時戎卻在這個時候,為他退婚,發配東海,其中的心思,姜離如何不知。
這不僅是斷他以武封侯之路,更絕了柳洪烈為他重續氣脈生機的可能。
堂堂鎮武侯竟然對他戒備到了這種程度!
黎甲所言至少八成是真了。
姜離心中疑雲重重,卻聽姜時戎訓道:“姜離,你須知凡事過猶不及、須留餘地,縱然我今日處置寧氏,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不過一時舒心,卻會招來兄弟姐妹對你的恨意!”
“父親,我今日決意要寧氏一個結果,絕不只為洩憤!”
姜離寸步不讓,他上前一步,斷槍指著寧氏道:“我的性命自然微不足道,但父親身為朝廷重臣,卻不能平白遭人誣陷,寧氏說我是秦國餘孽,試問父親,我若是秦國餘孽,您又是什麼呢!”
“寧氏,你說了什麼!”
姜時戎聞言,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卻是陡然一寒,剎那間,徹骨寒意如蓋,幾乎籠罩了整座鎮武侯府。
萬年不變的沉靜臉龐,罕有的顯現出震怒,原本月朗星疏的雲空,頃刻間烏雲密佈,雷聲滾蕩。
“侯爺,你別聽小畜生亂言,我沒說,我什麼也沒說!”
寧氏驚駭欲裂,哪裡見過鎮武侯如此暴怒,嚇的頭髮都要乍起。
威壓之下,眼睛、耳朵、鼻子都有鮮血不斷流出,但她宛若未覺,只是不住的求饒狡辯。
“寧氏,這些年我對你太過縱容,虧你也是大族女子,什麼胡話都敢亂說,你想把整座侯府都拖入深淵麼!”
姜時戎聲音森寒,一隻手掌緩緩握起,竟是起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