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一行的老油子，毛老闆這話一出，老書生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對面很明顯就是衝著鄭光榮來的，他想把鄭光榮拉攏過來，估計毛老闆也是心知肚明。
一個想利用他站穩腳跟，擴大家族的影響，一個則希望黃金瞳走上正道，做一個好人。
兩個老頭的年齡看似相差無幾，但他們各自的目標卻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可能交匯在一起。
老書生淡然一笑，他推開了面前的那碟子醬牛肉：“對不住您了！這兒的滷牛肉雖然地道，但卻不是我的菜，我還是喜歡這兒的焦圈、豆汁！廉價便宜，口味還地道，其實說到底還是兩個階級層面上的差距，有錢人不懂窮人的快樂，窮人也體會不到有錢人的優越感！我就好慶豐苑的這一口，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呵呵！是是是，是這麼個道理！”
毛老闆點頭應道：“不瞞你說，我雖然也是個燕京人，但我到現在還沒嘗過豆汁的味道！”
他拿起筷子在老書生的碗裡頭沾了一道，只是湊到口罩外面嗅了嗅就搖頭放下了：“這東西還真吃不慣，是一股餿味！我還是覺得這兒的醬牛肉是一絕，老朋友！醬牛肉就是替你點的，希望你好好品嚐一番吧，我們這把年紀按照工齡算下來都是該退休的主兒了，有的事兒過過嘴癮就差不多了，真要是伸手了，沾上一身的騷是小，可別把自己的這條老命給搭上去咯！那就不值當了啊！”
呼！
老書生及時的伸手擋住了那套餐盤，將那套餐盤擋在桌子中間：“古人云，君子不食嗟來之食，老頭子我雖然算不上什麼坦蕩的君子，但也不喜歡吃送上門的醬牛肉，醬牛肉你拿回去吧！回去將就將就也能混頓午飯了！”
毛老闆則反稱之為老夥計：“老夥計啊你這話說的，咱倆一輩子都快走到頭了，又何必要明爭暗鬥呢，不值得不值得！”
“老朋友，也算我求你了，你這一輩子幹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兒，臨了你就積點德做些人事兒吧！一千年就出這麼一個寶貝，你就甘心這麼毀了他？”
“老夥計你都說是寶貝了，寶貝就應該物盡其用，發揮他自身的光芒，不發光的那是冥器！就應該埋在黃土裡頭！”
老書生抬頭，目光堅毅無比：“那就別怪我了，這個閒事兒我管定了，我不會讓你把他毀了！”
“老書生，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十多年前不動你是因為你聽話，現在你年紀大了反而倚老賣老，我照樣能送你去見閻王！”
老書生絲毫不以為然：“那咱就試試，我死沒關係，但一定會拉著你墊背！你以為戴著帽子、口罩、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其實我大概已經猜到你的身份是誰了！”
老書生湊到他的跟前，張嘴說了個名字。
毛老闆分明就是一怔，儘管他臉上裹得嚴嚴實實，但還是能看出他的表情十分的震驚，大概沒想到老書生真的喊出了他的真實名字。
“你是怎麼知道的？”
“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老書生踏上黃泉路的那一刻，也是你陪葬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