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草……”
聽到馮雪問起這種堪稱常備的草藥,村民一時間都有些沉默,片刻後,才有一個年輕些的男子道:
“龍涎草白天與雜草無異,只有迎著月光摘下才有藥性,但最近山上出了怪事,獵人晚上都不敢上山……”
“怪事?”馮雪皺眉,村子裡的老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每到晚上,山上就鬼哭狼嚎的,我們懷疑有什麼妖怪作祟,村裡有兩個年輕人不信邪,結果再也沒回來,好在那妖怪白天似乎並不出門,倒也不妨礙營生。”
“妖怪……”馮雪點了點頭,不再言語,而是清點好草藥,結了尾款,然後開始給村民治病。
馮雪三個月才來一次郭北村,如今開始坐鎮,立刻有不少病人排起了隊,郭北村倒不是沒有郎中,只是水平也就是一般,治個小傷小病也就罷了,遇到麻煩一點的就只能靠運氣,而馮雪這個醫術高手,對於這些村民來說,就成了救星,也正是因為如此,馮雪才能夠以低於市價的價格從這裡收到那些無法人工培育的藥材。
積攢了三個月的病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一來郭北村人口不多,二來一般的病扛上三個月也就好了,也就只有慢性病,或者最近得病的人,才會等他過來治療。
給最後一個病人開好藥,馮雪舒展了一下身體,便來到村裡唯一的客棧開始吃晚飯。
“許郎中,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還是你平時住的那間。”客棧老闆看起來很兇,很惡,而他實際上也真的很兇惡,當年也是個殺人如麻的豪俠,三年前被人砍翻在街頭,好懸爬到馮雪藥鋪門口,這才撿回條命。
後來大概是覺得江湖險惡,便回到村裡開了個客棧,不過也虧得他有那麼兩手絕活,否則在這年景開客棧,很容易被欺負的骨頭都不剩。
面對江湖客的客棧,至少要有讓江湖客乖乖付賬的能力才行——不是每個江湖人都能隨手丟出二兩銀子的。
“不用了,今天晚上我上山一趟,採些龍涎草回去,我那藥鋪你也知道,看的最多的就是傷科,這東西少不得。”馮雪擺了擺手,老闆卻是立刻道:
“許郎中使不得!山上那東西邪門的很,之前上山的倆小夥子可都是好手,現在連屍首都沒找著!”
“不用擔心,論武力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馮雪笑著搖了搖頭,心裡卻是想的很是清楚。
要是什麼厲害妖怪,早就佔山為王打出旗號了,直接讓府尹進貢不香嗎?現在這玩意連白天露頭都不敢,想必也不是什麼高階貨色。
雖然他現在也就是個煉精化氣境界,放武俠裡,大概就是那種太陽穴鼓起的路人高手,但那打從孃胎裡起便練就的一口三昧真火,卻是足以讓蛻凡一下的一切妖魔鬼怪哭爹喊娘。
聽馮雪這麼說,老闆頓時想起了這位十二歲打遍武林(城)無敵手的老闆那彪悍的戰績,想了想,從櫃檯下取出了一把環首刀道:
“這東西陪了我好些年了,染過不少血,普通的妖邪陰鬼最怕這玩意,許郎中帶著也好防身。”
“不必了。”馮雪擺了擺手,從縮物袋裡抓了兩張符籙給老闆看了看,“出門在外,該準備的東西我還是帶著的。”
說著,也不等老闆再說什麼,便轉身出了客棧,朝著村北的皋亭山去了。
……
山裡的天黑的很快,馮雪出村還沒走多遠,原本還亮堂堂的天空便已經黯淡下來,璀璨的星空在天穹上排列,一輪明月卻已經有了圓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