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區以南,浮玉以東,名為菰城的城市正在慢慢建立起來,距離第一批移民抵達已經超過十一個月,此時菰城的總人口已經接近三十萬。
每一戶新遷徙過來的居民都會在前輩們的帶領下修行煉氣之法,老傳新,老帶新,全民皆兵這四個字,在菰城並不是誇張之語。
但是自菰城建立以來,卻並未受到過哪怕一星半點的襲擊。
這種平穩並沒有帶來半點的安心,反而有一種恐懼正在醞釀,這就好像暴風雨前那最後的平靜一般,每個人都知道接下來一定會發生危險,但卻沒有任何人明白,這危險究竟會從何而來。
未知是人類最大的恐懼,馮雪站在牆頭,眺望遠方。
練氣士力氣大,耐力強,本身又都是工匠、農戶出身,建城的效率遠遠超乎常人理解,十個月過去,雖然城內大多還是簡陋的木屋,但內城區卻已經被十米高的石制城牆所環繞。
雖然比不得那些經營幾百上千年的老城那般,每塊石頭都由修士注靈,但也都經過防禦型符籙加持,又有秘法將其連成一個整體,別看造法古樸,放到地球上,怕是沒有現代化軍火都別想轟開。
但這樣的城牆卻給不了馮雪任何的安全感,他巡視著各處水路、閘口,檢查著獵戶帶回的每一份獵物,嚴令居民們不要吃不認識的東西,不許喝生水,不許……
值得慶幸的是,建城不足一年的城中並沒有任何的孩童,這讓管理變得容易了許多。
在如此高強度的,如同抗疫一般的戰時條例下,巫祝更是挨家挨戶排盤算命,勘測風水,一邊重新分配住房,讓每個人都儘可能住在對自己比較吉利的房子裡,一邊把那些個有隱患(玄學意義上)的方子暫時封停,等到第一輪打擊過了之後,再重新啟用。
就在這樣的緊張備戰中,大家等待的問題卻始終沒有到來。
巫祝語言的兩月之期已經是最後一天,但依舊是如此的風平浪靜,巫祝臉色通紅,似乎是為自己的武斷而羞臊,而其他人的表情,卻越發凝重起來。
一整年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這絕對不正常。
不說那些戍邊城鎮,哪怕是淮南乃至於王城那種老城,一年也要鬧幾回么蛾子的,但眼下的菰城,卻是沒有半點的風吹草動,甚至連死人都沒有一例,這時候,哪怕是最最遲鈍的人,也已經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
“不要放鬆警惕。”馮雪輕敲桌面,語氣平靜,但那一絲焦躁卻難以掩飾,“所謂期限不過是我們自己給自己新增壓力,當期限一過,那種壓力鬆懈的瞬間,麻煩就可能已經來了。”
雖然馮雪話是這麼說,但是其他人卻只能報以無奈的表情,因為有些東西,並不是知道了就能夠阻止的。
不過就在這時候,會議室之外忽然響起敲門之聲,大家聽聞,頓時精神一震。
在全城高層聚會的時候,居然有人來敲門,那定然不是什麼小事,馮雪當即道:
“進來。”
話音落下,敲門聲停止,對方卻並未開沒,而是直接穿牆而過,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城隍?”馮雪臉色古怪,城隍卻是掏出一封封泥完好的信封放在會議桌上:“丹陽急報。”
“丹陽?”馮雪皺眉,接過信封,快速開啟,從中抽出一疊信紙,越看臉色越是沉重,最後把信紙往桌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