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遲疑了半分多鐘,終於長嘆一口氣,開口說道:“阿sir,你們不能錄音,而且要為我保密。”
“好的。”何家輝當著瑟琳娜的面,關上了錄音筆。
“還有,等出了這間辦公室,我們之間的談話,我一句也不會承認。”瑟琳娜繼續道。
“可以,但我也希望你提供的線索是真的。”何家輝答應下來。
瑟琳娜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們機構成立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海洋生態環境。最近我們發現有一家制藥公司,他們向海水裡排放的汙水,可能含有製藥的殘餘物,會對海洋環境造成嚴重的危害。
於是我們就跟中文大學的學生會會長陳子爍,達成了一項交易。讓學生會組織一系列的活動,以保護生態環境為由,先吸引媒體的注意力,然後再將輿論的風向,引導到那家排放汙水製藥企業。
當時我只是告訴他,我們會給十萬塊,讓他們自行支配,只要把我吩咐的事情辦成即可。至於陳子爍和方墨軒將十萬塊全都全都據為己有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發現企業排汙有問題,你應該向環保署投訴啊,幹嘛花錢找學生會搞事情?環保署怎麼也會比大學的學生會靠譜吧?”何家輝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我是擔心環保署裡有人會包庇那家制藥企業。”瑟琳娜回答道。
“那你也可以直接爆料給媒體啊!企業違規排汙,環保署包庇,這可是大新聞,很多記者都會感興趣的。造勢效果肯定要比找大學生強吧?”
何家輝輕嘆一口氣,接著道:“瑟琳娜女士,我都說了,我們之間不是在玩零和遊戲,而是合作共贏。既然要合作,就應該坦誠!
你剛才也說,製藥公司排放的汙水裡,可能含有製藥殘餘,也就是說你們根本沒有證據,或者是那家制藥企業根本就沒有排汙的問題。你們花錢找學生會搞事情,單純就是為了栽贓那家制藥企業吧?”
瑟琳娜沒有回答,等於是預設何家輝的推理了。
何家輝則接著道:“人家明明沒有問題,你們卻要栽贓,你們應該不會這麼清閒!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裡面應該牽扯到了商業競爭,你們也是收錢辦事吧?
是這家制藥企業的競爭對手出了錢,讓你們故意抹黑的?說不定這家制藥企業的競爭對手,還是你們背後的金主之一吧!”
瑟琳娜依舊沒有說話,但卻用一種驚訝的眼神望了望何家輝,顯然何家輝的推理完全正確。
知道自己猜對了,何家輝則接著問道:“瑟琳娜女士,你們跟陳子爍談交易的時候,他知道你們的目的麼?”
“陳子爍和方墨軒都是知道的,當時我明確的告訴過他們,要將輿論的導向,引到那家制藥企業有排汙問題上去。”瑟琳娜不敢再有絲毫隱瞞。
“那麼究竟是哪家制藥企業,值得你們費這麼多功夫?”何家輝接著問。
瑟琳娜猶豫了兩秒,嘴裡面冒出了四個字:“裕天生物!”
……
回警局的路上,何家輝又一次與馬軍討論起了案情。
馬軍一邊開車,一邊開口說道:“現在看來,這十萬塊錢的事情,算是串聯起來了。海洋之友機構背後的某位金主,為了打壓競爭對手,便出錢讓海洋之友抹黑裕天生物。
海洋之友打算從排汙方面入手,但是又沒有證據,只能無中生有,他們找到了中文大學學生會,打算藉助學生會的力量去引導輿論,對裕天生物進行造謠陷害。
結果學生會長陳子爍和副會長方墨軒見錢眼開,他們也知道這種造謠陷害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海洋之友應該不會仔細瞭解十萬塊的開支情況,於是決定私吞了這筆錢。
他們給了負責財務的劉保銳五千塊封口費,將餘下的九萬五千塊分掉,所以兩人也就有了錢買手機、買膝上型電腦和看演唱會。”
何家輝點了點頭:“我認同你的分析,不過這些跟兩位死者遇害,又有什麼關聯呢?”
“這個嘛……”馬軍一時語塞。
何家輝接著分析道;“兇手殺人動機應該與錢無關,只是十萬塊的話,犯不著要了兩條人命。最廉價的殺手都沒有這麼便宜的收費。”
“那這條線豈不是白查了!”馬軍有些喪氣的說。
“沒有白查,還是找到些有用的資訊,比如裕天生物,這又是一條新線索。”何家輝開口說道。
馬軍立刻開動了腦筋,然後開口問道:“你是懷疑,裕天生物知道中文大學學生會在造謠陷害他們,所以便找了殺手,幹掉了學生會的會長和副會長?”
“是有過這種想法。”何家輝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