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看守的幾人如往常一般，坐在二樓走廊上，聊天扯淡。
背對臺階的男人忽然汗毛倒豎，身體本能地往前閃避，可惜後面的人更快，一發子彈準確地射進他腦子裡。
幾乎是同時，另外兩個人倒在地上，臉上還帶著剛意識到的驚恐。
高子臉色一沉：“不對，少了一個。”
老吳趴在欄杆上，子彈射空，收回手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管道邊上。
“跑了，我們得快點。”
方菲和趙惠惠迅速衝進教室，對裡面的人喊：“來不及解釋，快跟我們走！”
為首的男生愣住，很快回過神，咬咬牙：“走！”
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一把。
方菲慶幸沒人受傷，至少都能跑，目光掃過這些學生的腳時，下意識皺了皺眉。
一群人動作很快，可惜還是來不及了，剛到樓下就被那些人堵住。
黑老大臉色發黑，氣場強大：“本事不小，能找到這裡來。”
方菲打量著對面的人，發現勝算不大，口氣卻故作輕鬆：“碰巧而已，你們把入口做得太粗糙了。”
黑老大冷笑一聲：“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趙惠惠悄悄問男學生：“他就是黑老大？”
男生點點頭，滿臉擔心。
凱旋小隊心裡一涼，這把莽了，沒想到黑老大沒出去，那之前怎麼沒反應？
方菲眼神動了動，微微一笑：“閣下受了這麼重的傷，再貿然出手，可別留下後遺症。不如打個商量，我們帶這些學生離開，大家都別傷了和氣。”
黑老大臉色微微變化，一瞬間又恢復如常：“口氣挺大，我手下的人不是吃乾飯的，對付你們，根本不用我親自動手。”
他這話說得很有意思，方菲本來只是猜測他精神力受損，但觀察了這些人的表情，發現他們聽到黑老大受傷一點也不意外。
但黑老大卻說得模稜兩可，或許他傷得很重，底下人卻不知道。
都是能御下的人，眼神一對就知道彼此都不是傻叉，黑老大一抬手，命令道：“殺了他們，包括這些學生。”
親信猶豫了一下，商量道：“連女的一起殺了？太可惜了。”
黑老大冷漠地看著他：“你找死？”
親信被他的眼神一刺，抖了下身體，連忙道：“殺，都殺了。”
雙方交戰，近距離戰鬥不方便開槍，所有人憑藉異能和武力攻擊對方。
陳玖看著裴嘉嘉吃完東西，耐心等待的時候，聽見外面有打鬥的聲音：“被發現了？”
她語氣很平靜，完全看不出害怕。
裴嘉嘉卻嚇得臉色發白，緊張地看著窗外。
陳玖體貼地問她：“你要跟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裡等？”
裴嘉嘉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我跟你一起。”
陳玖點頭：“那我們走吧。”
這棟樓和兩班人馬發生衝突的地方很近，大大方方走過去，要不了幾分鐘。
裴嘉嘉跟在她身後，情緒很糟糕，任誰在長久的黑暗中看到一點光也想抓住，可是這點光卻可能一起被熄滅在黑暗裡。
陳玖敏銳地察覺到了，溫柔安慰：“別怕，有我在。”
很多年以後，裴嘉嘉依然記得這一天，這一句“有我在”，儘管這個時候她並沒有獲得太多安慰。
高子被慣在地上，臉部擦著水泥地，火辣的疼痛反而激得人火氣更大。
這些畜牲不如的東西，末世以來各地建立起大小基地，官方基地安全性最高，民間基地容易抱團，像這種陰暗的角落是兩者都想消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