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是怎麼回事?”
黑袍驚愕的盯著柒瞳,渾身一顫:“你,你不是蘇家的人!”
柒瞳沒說話,緩緩起身,身上一層血霧縈繞。
“喂!你們幾個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黑袍嗅到柒瞳身上散發出的心悸氣息,全然再無半點戰意,急忙回頭招呼同夥,開始琢磨怎麼帶張馳離開。
看臺上的鷹鉤鼻邪惡的掃視一圈,將目光定格在三叔身上,對身前虎頭說:“徒兒,蘇家老三現在是疲憊期,一時半夥兒還恢復不了,你趁現在一口氣——呲!”
說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女孩怎麼辦?感覺也是不好惹的主兒。”
“女的交給我。”
鷹鉤鼻吩咐完清了清嗓子,“蘇衝,當年在山上我們忌憚的是你老子,不是你。眼下在這一畝三分地,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別自討苦吃。你清楚我們要的是什麼,把蘇野留下,我保你們三個安全離開這裡。如果不,可就別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了。”
“嘖嘖嘖嘖..”
三叔支起身子,從腳邊的石頭縫裡夾出個打火機,擦了擦,掏了根菸點著,懶洋洋的看著鷹鉤鼻子,
“我說,你們蠱魂殿的人是不是上輩子都是褲衩啊?這麼喜歡裝比?”
“死到臨頭還嘴硬!給我上!”
虎頭舔了舔嘴,雙眼閃過一抹陰毒,抽出腰間的劍朝下奔去。
黑袍見虎頭氣勢洶洶跑了下來,冷冷噴了口氣,抱起奄奄一息的張馳朝宮殿溜去。
“咳咳!咳咳!噗!”地上的蘇野突然猛的咳嗽起來,這可把柒瞳嚇壞了,連忙蹲下身子,肌膚又恢復了雪白。
然而詫異的是,蘇野的臉色好了很多,甚至一些結痂開始脫落,才短短一個戰鬥的功夫,受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柒瞳滿臉驚喜,抱著蘇野的腦袋:“蘇野,蘇野你醒了麼?”
“呼呼,扶我起來。”蘇野嚥了口唾沫,身上的痠痛感正被清涼取代,他左右看了看胳膊,又掀開衣服瞅了眼肚皮,滿眼神奇,
“三叔真是牛哇...”
“還說呢!剛才知道你有多嚇人麼!我都…我都快…蘇野,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就好好照顧自己,沒本事就讓我來照顧!”柒瞳倔強的看著蘇野,想埋怨,但無法掩飾的哭腔騙了自己。
雖然現在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可蘇野還是
吸了一口涼氣,抬起頭...
只見柒瞳那張驚訝帶著羞澀的臉在眼前放大,面頰感受到她的髮梢輕柔的拂過,癢癢的,淡淡的體香鑽進鼻腔,夕陽的餘輝灑在臉上,唇上那種溫軟的觸感讓他舒服的閉上了眼,像糖心荷包蛋一樣,帶著一股好聞的香氣,睫毛離她那麼近。
蜻蜓點水般,輕輕的碰了一下,分開了。
“對不起,如果重來,我還會這樣。”
柒瞳迷離的眨了眨眼,看著蘇野,他的眼神裡彷彿有光,籠罩在她身上,強烈的讓她有一絲想逃,但更多的是驚喜,從心底裡破土而出個小嫩芽,飛快的長大,細細的藤蔓,溫柔的纏繞著她的小心臟,滋養著。
她開心的點了點頭,髮梢跟著顫了顫,逆著光,蘇野看到那被陽光掃過的髮梢,和空中的微塵碰撞在一起,又微微的彈開,模糊間,像翩翩起舞的小蝴蝶,讓他忍不住想去抓,看看會不會從腦袋上飛出一片彩虹。
他傻傻的看著自己的手,不知為什麼,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遠處的唐睿輕輕咬著下唇,手指不停的搓著,低下頭,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渺小的螻蟻們,還敢在蠱魂殿這麼神聖的地方啃嘴巴子?!都給我去死吧!!”
虎頭越跑越快,他的目標很明確,比起張馳,他擁有更強壯的身軀,更震懾的力量:他要做的,就是用這承滿憤怒的拳頭,將蘇衝打成肉泥!
三叔就那麼站著,和麵對張馳一樣,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這種漠然的態度無疑是對對手最大的羞辱,虎頭胸腔裡一團怒火“噌”的一下躥了上來!
他越跑越快,腳下的力量越越來越多,細小的碎石被濺起,揚起一路塵土。
“啊~~~~~~~~~”
“叮!”
就在刀尖即將觸碰身體的剎那,耳邊一聲清脆,突如其來的一道白光,竟將那八尺沉鋼活活斷成了兩截!
一句承載千年的幽怨,穿越死亡時空,在諾達的廣場中反覆迴盪:
“媽賣批.........老子.........回來咯!”
太陽徹底下山,天幕的邊緣泛起血紅色迷霧,懸掛在清冷如潑墨般的夜色中,冷風呼嘯,不知名的野獸對月高歌。零散的星光陷落在廢墟之中,四處爬行著鬼魅的喘息,蒼白的月光墜於自己的一抹倒影,天際的雲層渲染成鮮血般的河流,暴風雨夾雜著沙塵席捲著渺小的山頭,支離破碎的噩夢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