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業開門見山道:“懷英兄何必明知故問?那鑄幣局鑄幣工的案子,可沒有那麼好運,在一大批卷宗中,被您抽出來吧!我想,這些錢,足夠您動筆,在卷宗上留下‘核查無誤’這四個字。您雖然俸祿豐厚,還時常有賞賜,但是這些錢,依然可以打動你,弟弟說的沒錯吧。”
狄仁傑點頭說:“沒錯,這些錢,別說是我,就是朝中的幾位,也沒辦法忽視。可是,英弟,你就這麼有信心,可以收買我?”
李敬業打了一個響指,隨即,包間的門口,露出來一排明晃晃的橫刀。酒樓外,也傳來了甲葉碰撞的聲音。
見狀,作為護衛的李元芳,連忙拔出橫刀,護衛在狄仁傑的身邊。
看到窗外那明晃晃的火把,狄仁傑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是蜜糖和大棒一起用上了啊!”
李敬業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說:“懷英兄,聽說您早年忙於審查案件,一直未婚。萬民請願的事情以後,太上皇都有將晉陽公主下嫁給你的想法,晉陽公主還答應了。想必,你此前進京敘職的時候,陛下也跟你說了這件事吧。”
狄仁傑點頭說:“承蒙太上皇和陛下厚愛、晉陽公主青睞,我們確實是定下來婚約。”
李敬業頓時笑了:“晉陽公主是太上皇、太后的心肝寶貝,又因為跟陛下同輩,長相頗為甜美,這些年希望攜美而歸的不知道有多少。可以預見,哪怕是如今的官場,娶到晉陽公主的人,未來都必定青雲直上。懷英兄還沒有成婚,無後,若是死在柳州,當真是可惜了啊!”
狄仁傑笑了笑,看了一眼窗外,再看看李元芳,才伸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後說:“英弟所言極是,為兄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關於這個案子,為兄還有一些疑惑,不知英弟可願意解惑?”
見狄仁傑鬆口,李敬業自然是喜不自勝,抑制著歡喜,拱手道:“懷英兄儘管問,在下一定解惑。”
狄仁傑伸出五根手指,縮回小拇指問道:“第一,鑄幣局的人,哪怕是因傷退休,也不得擅自離開鑄幣局規定的退休住處,你是怎麼把人弄到柳州來的?”
李敬業笑道:“自然是因為孝道,早些年,那人的父母就被我帶到了柳州。也是在得知父親去世以後,他才狠下心,把手伸到了鑄幣機的巨錘下面。所以,退休以後,他申請守孝,自然沒人阻攔。”
“他父親是你殺的?”
“懷英兄,您這就過分了。他父親是喝酒而死,跟我沒有關係。”
喝酒喝多了,也會酒精中毒而亡。這一點,見慣了命案的狄仁傑,自然清楚。看著一臉無辜之色的李敬業,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縮回無名指,狄仁傑繼續問:“第二,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卷宗中的那個兇手,是被你收買的,事實上,那人一家子都是被你派人抓起來,最後交給兇手行兇的吧。”
李敬業驚訝道:“看來你這些年混的風生水起,還是自己有兩把刷子啊!沒錯,就如你所說。至於我要殺他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假幣已經築造出來了。”
狄仁傑又縮回了大拇指:“第三,你製造假幣,經由黑市拍賣,換得大筆錢財,到底要幹什麼?自己花?太多了吧!造反?又太少了吧!”
李敬業嘆息道:“現在的大唐,造反的人有機會?有活路?造假弄來的這些錢,我雖然是用來準備軍備的,卻不是要造反,而是要離開大唐,在驃國、希蘭國附近打下一片國土,用來棲身。當國王,總比頂著一個英國公的爵位,卻當一個刺史要強吧!”
狄仁傑愣住了....
這樣傻b....不對,這麼天馬行空的事情,竟然也能策劃出來?
無數外國人,都為了一個大唐的戶籍,散盡家財,而這傢伙,竟然想著捨棄大唐的國籍?也難怪這傢伙小時候,老英公想著要燒死他了。聰明人要是走了岔路,還真的有葬送一個家族的能力啊!
看到窗外、街對面一戶點亮的燈火,李元芳微微一笑,在狄仁傑的身上拍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這個動作代表什麼意思,但是李敬業卻不想讓這傢伙改變主意,從懷裡掏出一份文書,焦急道:“還有兩個問題是吧,快問,問完了,在這文書上簽字畫押,懷英兄就可以離開了。柳州雖然荒僻,卻也有青樓,想必懷英兄今晚能睡得很安穩。”
狄仁傑搖了搖頭:“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完,狄仁傑收回了食指,獨留下一根中指,還是對著李敬業的。
看到這根中指,李敬業拍案而起....
狄仁傑笑道:“你就那麼有自信,這酒樓能困住我?”
李敬業從桌下抽出橫刀,回手一撩,他的座椅就成了兩半。
完成這些,他才咬牙切齒道:“狄仁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且不說這酒樓已經被我五百下屬包圍,就是你這個軍隊出身的護衛,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你可知道,軍方三代人物中,就數我身手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