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老兵油子再次將話鋒帶到不知道誰家公豬的鼻涕泡裡面之前,加西亞終於開了口。
“你們,想不想從這裡出去?”
牢房中,一眾士兵的碎嘴瞬間變得沉默了起來。
這些能從戰場上一次次活著跑掉的傢伙,都是些奸猾老成之輩。
之前所謂的毛躁和那也都只是些幌子罷了,用來激這些進出牢房計程車兵們的,當然,順便也是能發發牢騷。
真到了能決定他們命運的大事兒面前,他們一個個的還是很拎得清的。
“你打算怎麼帶我們出去。”一名年紀稍長計程車兵開口問道。
這老兵的有個外號,叫“靈活的強森”。在參與遠征之前,便是一處農莊的管家,是隨著自己家少爺一起參軍的,但現在少爺不見蹤影,他也被編入了步兵的隊伍裡。
因為他識數,加上身體強壯,做事情頭腦很是靈光,也有一定的組織能力。所以很快便在步兵軍團中混到了一個軍士的職務。
時至今日,他已經成為了這支潰軍中的一名靈魂人物,可以說,在他不做出賣這些老兵油子們性命的基礎上,這些人都是可以跟著他混的。
加西亞側了側身子,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監獄的大門,眼見那個地方並沒有發出任何異樣的動靜,然後輕輕的咳了兩聲,低聲說到:“我們也算是一處上過戰場的,你應該清楚,我在守軍中,也差不多跟你在你的這幫老兄弟們中,地位是相似的。”
“我可以假傳公爵大人的命令,來帶走你們。現在城外有一萬多蠻子,城牆內也一片兵荒馬亂,等到仗打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沒人注意的到你們了。”
老兵接著加西亞手上的火把,望了望他的臉頰,不出聲的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他的說法。
“可以,那你想要我們做些什麼呢?”
加西亞的眼神一連閃爍了幾次,然後向著這幫逃兵們敘述起了他在城外所見到的那隻由樹幹拼湊成的怪物。
在靜靜的聽過加西亞描述一段時間之後,強森乾笑了幾聲。
“我說,軍士長,你恐怕很快就要走上跟我們一樣的路子了。如果你現在加入我們,我倒是像邀請你來當我的一個副手,畢竟你年少有為,還生的一個好屁股……”
“夠了!”加西亞低聲怒吼道,他現在心頭的火氣又叫這老兵給勾了出來,不過他生氣的原因卻並不是因為老兵在那他開玩笑,而是因為他對康諾訂領地的侮辱。
“我將此事告訴你們,不是要叫你們幸災樂禍的,是要你們告訴我,怎麼才能破解那些韋根人的詭計的!強森,你不許給我耍花招,既然你認得那是什麼東西,那就一定會有破解的辦法的,不是嗎?”
而強森和一眾軍團的老兵卻只是帶著憐憫的眼神望向他。
“你們已經沒救了。韋根人用的那個東西叫配重投石機,射程要比我們軍團之前用的東西遠得多,我也只是在部隊裡面聽那些懂技術的人提起過,而就你說的那個大小的投石機來看,他們完全能把你們的城牆砸個稀巴爛!”
“剋制那個東西的辦法,也不是沒有,但是我恐怕你們知道你也是空歡喜一場!”
“那種投石機的機構非常脆弱,只要在關鍵的位置輕輕推上一兩下,它很快就報廢了,這是所有精密的攻城器械的通病。可以你們現在的兵力,要去那弄出來一支能突破韋根人如此雄厚兵力的大軍,去解決掉那個東西呢?”
加西亞沉默了好一會,嘴巴微微張開了好幾次,但最終還是隻說了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
“我答應你們的事情,我就會做到,你們在這裡再等上一兩天吧,城堡裡面有一天密道,知道那條路位置的人,在這座城裡面不超過十個,我可以帶你們從那裡離開。”
望著加西亞起身要走的身影,強森連忙說到:
“等到時候,你就來當我的副手算了!兄弟,聽我一句勸,天下之大,到哪裡不能安家呢,現在南方可是有兩個皇帝,憑咱們這些人的本事,到時候支援誰都能混上一口飯吃,何必再淌這趟混水呢?”
然而,留給他的卻只是鏽蝕的大門緩緩緊閉的吱呀聲。
加西亞完全明白這個老兵的做法,他並非是真的多想要拉他入夥,而是希望能透過這個說法給他加深印象,畢竟,像是希望這種東西,都是互相成就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對自己的城牆有一定的自信心,畢竟那只是一棒吃了敗仗,士氣全無的軟骨的說的話,他也就能信一半。
但正當他從地牢中走出來,拂去身上剛剛沾染的塵土時,他清晰的聽到了雷鳴般的一聲巨響,腳下也傳來了一陣切實的晃動感。
他連忙從城市的中心跑到視野較為寬闊的街道上,在沒有戰爭的時候,街道上會有來往的商人與當地的農民貿易,還有幾間鐵匠鋪子,晝夜不停的響徹著鍛造鐵器時候發出的聲響。
但在此時,一切都顯得無比安靜了。
就連鐵匠們也從他們的工坊中跑了出來,呆呆的望著城牆上所正在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顆人腦袋大小的石塊,剛剛從不知道那裡來的遠方,重重的砸在了一名守城士兵的腦袋上,連帶著鐵盔一起,給他砸成了血肉模糊的,扁扁的一團。
而在那之前,也另外還有幾塊石頭沒有砸中士兵,它們只是落在了城牆上,卻甩出了好幾個凹陷下去的坑洞。。
由石頭子,泥土,還有石塊拼湊成的城牆,在此刻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塊爛泥一般,不斷的有細細的泥土和石塊,從裂開的地方散落下來,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塌陷一般。
而與震驚一片的康諾訂領相比,韋根人的軍陣中發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歡呼聲。
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