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給姑娘吃什麼的呢?
李七兒家的羊肉?不行,不行,姑娘不愛羶味兒重的。
王家的珍珠奶?這倒是不錯,姑娘定然喜歡。
要不吃宋小巴家的血肚羹吧,今天天氣冷,吃了暖和、額....安家娘子的醉蟹羹貌似也不錯誒!
哎哎....到底選哪個...!”
賽觀音嫣然一笑,頗為無奈搖了搖頭。
腳步直直向前,把牆上那張伴了多年的琵琶取下。
熟練手持橫抱在胸前,一邊叮叮調著音色,一邊踩著粉色繡花鞋,朝那凌亂的閨榻走。
幾秒後,玉人已然斜抱著琵琶,微微傾著身子,端坐那在凌亂的閨榻中央,桃花眉目斜望著窗外藍天。
下方,右手二指頭撥弄,左手四指伴飛,一曲《鳳求凰》,綿綿穿窗而出......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又一日,卻是到了農曆九月初九。
日月梭飛,轉盼重九。蓋九為陽數,其日與月並應,這日故號曰“重陽”。
是日孟嘉登龍山落帽,淵明向東籬賞菊,正是故事。
今世人以菊花、茱萸,浮於酒飲之,蓋茱萸名“辟邪翁”,菊花為“延壽客”,故假此兩物服之,以消陽九之厄。
年例,禁中與貴家皆此日賞菊,士庶之家,亦市一二株玩賞。其菊有七八十種,且香而耐久,擇其尤者言之,白黃色蕊若蓮房者,名曰“萬齡菊”;粉紅色者名曰“桃花菊”;白而檀心者名曰“木香菊”;純白且大者名曰“喜容菊”;黃色而圓名曰“金鈴菊”;白而大心黃者名曰“金盞銀臺菊”:數本最為可愛。
兼之。
此日都人店肆,以糖面蒸糕,上以豬羊肉鴨子為絲簇,插小彩旗,名曰“重陽糕”。
禁中分及貴家相為饋送。蜜煎局以五色米粉成獅蠻,以小彩旗簇之,下以熟栗子肉杵為細末,入麝香、糖、蜜和之,捏為餅糕小段,或如五色彈兒,皆入韻果糖霜,名之“獅蠻慄糕”,供襯進酒,以應節序。
其日諸寺院設供眾僧。
頃東都有開寶、仁王寺院設獅子會,諸佛菩薩皆馭獅子,則諸僧亦皆坐獅子上做佛事等.......
這天上午巳時一刻,從瀟湘苑出來一輛馬車,徑直出了瀟湘苑大門,沿著兩車寬的道路一路向西,到了臨安東西大街,掉頭直向城北瓦子而去。
車廂內坐著四人,二男並坐後排,二女靠窗正對,不是張載行,韓大壯和吳妝紅,張巧兒二女又是誰?
和前日不同,四人今日穿得都很淡雅。
吳妝紅一改往日渾身豔紅高叉,換了嚴實的秀禾青色連裙,褶皺圓高領口,把她之前那胸口溝壑處的雪白,遮掩得嚴嚴實實。
搭配著那頭頂的盤頭婦人髮飾,金釵流蘇,再無一點風塵之氣,倒是一個常居深閨高牆的貴婦人一般。
她對面的吳巧兒身材比之她無疑顯得小巧玲瓏許多。
今日她身穿一個鵝黃色內襯小坎肩,腳踩一堆嫩紅色花皮小短靴,配上那對不靈不靈的大眼睛,長長彎睫毛,活脫脫一個鄰家小仙女的打扮。
比起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同行的兩個爺們無疑穿得更加簡單許多。
張載行盡顯文人本色,一身青衣文衫更為其添了好幾分書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