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三樓面漆足足有幾百平,每個房間也有數十平大小。
寧掌櫃引著眾人走到西側緊鄰湧金湖那個包廂門口,包廂內立刻走出兩名十七八歲小姑娘。
兩名小姑娘都豎著羊角辮,肉乎乎的小臉銀盤似的,十分典雅。
她們先是掃了寧掌櫃身後的張載行等人一眼,一個侍女猶豫幾秒,立刻上前拉著寧遠到側邊窗邊,低聲嘀咕起來。
另一名小姑娘則對張載行他們行了一個萬福,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張載行擺擺手,沒有多說。
這情況看來,像是出了什麼變故。
果然,不多時那掌櫃去而復返,也是面帶歉意先給寧遠他們行了個禮,沒等張載行他們詢問,便主動解釋道;
“本來小店每個包廂,都配有一個精通音律的清倌人負責招待恩客。卻不想,剛才樞密使韓大人他們過來,許是窗戶開得太大,至使此間宛如姑娘惹了風寒,咳嗽不止。
唯恐病疫傳染,這才讓紅袖,綠意兩個丫頭出來告罪!怕是今日服侍不了諸位大人了、”
張載行聞言眉頭微皺,進而緩緩舒展,微微頷首,說道;“既然宛如姑娘惹了風寒,還是早早尋大夫抓藥治病要緊,卻是也不妨事。”說到此間,那語氣頓了頓,又道;“不過來了臨安,若不聽聽一聽那婉約的餘杭小曲兒,欣賞西子之美,豈不是平添遺憾?”
寧掌櫃趕忙連連點頭,回答解釋道;“只是此間宛如姑娘不方便招待諸位貴客,小樓清倌人卻又不止宛如一人。”說到此處,寧遠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傲然;
“我豐樂樓別看店小,可背靠教坊司。清倌人上百,紅倌人上千,只要貴客喜歡,待會定當奉上畫像,讓恩客挑個盡興。”
“啪!”韓大壯撫掌;
“咱老韓粗人一個,那等吟詩弄唱的清倌人欣賞不來,倒是陪酒玩樂的紅倌人符合咱的胃口。
寧掌櫃,待會你可別藏私,把樓裡頂好的姑娘盡情往這裡送,大爺們今晚玩的就是一個盡興!”
“伯爺果然豪傑。
這個且請放心,小的待會定然讓伯爺和諸位滿意。”
緊接著寧掌櫃回頭,對剛才和他低語交談那個小侍女交代道;“紅袖,你和綠意進去把宛如姑娘帶走,直接去尋王大夫過來。”
“是!”兩名小侍女應了聲,轉身推開包廂木門。
寧遠也帶著張載行他們魚貫而入,進門他們便看到前方還有一個屏風。
屏風幾十米,上面金絲繡著一流女子,或彈琴,或弄玉,或跳舞,或下棋,環肥燕瘦,婀娜姿態,惟妙惟肖。
寧遠見屏風美人吸引客人目光,遂介紹道;“屏風上女子皆是我豐樂樓歷年花魁大賽奪得前三甲者,乃是我豐樂樓的鎮樓之“寶”。
如今大多或配了顯貴,或隱入山林,唯勝前三年共計九名,仍舊留在我豐樂坐鎮。”
說完,寧遠指著屏風左側一名紫衫女子介紹道;“這便是此包間的清倌人李宛如小姐。其乃是去年花魁大賽的第二名,恩客抬舉,稱其“紫鳳凰”。”
張載行等人打眼看去,就見屏風上那李婉容坐臥一身紫服,丹鳳眼凝視著面前的古琴,十指翻飛,撥弄琴絃,渾身氣質雍容華貴,難怪的“紫鳳凰”這一雅號。
就連剛才見到她身邊的兩個侍女紅袖、春意,也是端莊得緊,身上沒有哪怕一分風塵之氣。
穿過屏風,從左側進入包廂,就見前,左,右三側均有一個三尺高臺。
左,前高臺,因為都臨著窗戶,故被垂落的珠簾遮擋,裡邊擺著靠背座椅和一張圓木餐桌,想應是客人用餐的地方。
正右側對著大廳的高臺,三面都用彩色紗幔包裹,後方屏壁上掛著大小四盞燈籠,想是供表演的場所。
韓大壯先一步掀開珠簾進了左側高臺隔間,一屁股坐在正對西南靠窗位置,言道;“張部長過來,這地方屬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