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傷亡數字數字,拔都就像被挖了心肝脾肺腎,痛得無法呼吸。
於是,現在他便順著這個由頭,一股腦把這種情緒朝速不臺發洩可出來。
只見他豁然從椅子上站起,在帳內眾人目瞪口呆目光注視下,開始對著速不臺一頓開炮指責;
‘這次大戰的時候,若不是速不臺你沒有能夠按照計劃時間行動,我部何至於陷入孤軍奮戰的死地?
將官損失百人,士兵傷亡過半,就連我的八哈禿為了保護我都戰死沙場!’
見拔都一說起這件事速不臺也來氣了,只見他毫不退讓豁然而起,看著拔都憤憤回道;
“大汗不要只看到了上游水淺,還有石橋連線兩岸,你的部隊便渡過石橋去和敵人交戰。
殊不知,我部到下游渡河的時候,河面水流湍急,短時間根本架不起浮橋,就連麾下兒郎都被沖走上百人。
如今戰事剛後,大汗不明是非就來挑我部不及時救援的毛病,這是何道理?
大汗,某認為,您應該先想清楚這其中的困難,再來對速不臺指責為好。”
速不臺說完話一屁股直接坐下,扭過頭不再搭理拔都。
他剛才的這番解釋,不僅是對拔都說的,也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
若單單只是拔都抒發情緒對他發難,速不臺根本就不會搭理,更勿論解釋。
之所以耐著性子說出此番話,只是給大家提供一個客觀理由,把自己從對方的指責中脫身出來,僅此而已。
眾人聞言後,都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開口。
倒是同樣因為渡河困難,道路泥濘救援來遲的昔班聞言,頗為感激地看了眼重新坐下的速不臺。
畢竟和速不臺救援速度相比,他自己無疑救援得更遲。等到人家一場仗都打完了,他才帶著兩萬兵馬趕過來。
這次若不是速不臺同樣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救援,恐怕拔都的怒火直接就朝他身上撒過來了。
要知道,他可沒有速不臺在大軍中的地位,和過人的資歷。單憑他的身份,若真的被拔都故意責難,怕是還真不好辦。
現在好了,有速不臺在前面頂著,他連解釋都不用解釋了,事情被輕輕揭過。
拔都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聽完速不臺的解釋後,立刻便在腦海中模擬出當時的場景,也明白救援不及時賴不到人家速不臺身上,是外部客觀因素因素導致。
可要他眼下這口氣他也不願意。
無他,損失太大了這次,總要有人承擔這個責任吧。
昔班最終還是棋差一招,沒逃過處罰。但最後也只是被連降兩級,依舊負責現在的事情。
對此,所有人也都不好說什麼,畢竟出了岔子總要有人背鍋,速不臺這個三軍指揮動不得,那只有讓昔班來頂包了。
昔班雖然心裡不願,可對這個結果也還算可以接受,於是面上裝著欣然領罪。
至此,這場風波算是告一段落,大帳眾人明智的都沒再提這茬。
受了懲罰的昔班此時倒是顯得心情不錯,頻頻舉杯和眾人敬酒,連帶著現場的氣氛也好了些許。
略作休整之後,西征軍最終還是按照速不臺的建議,繼續西進進攻匈牙利的首都佩斯城。
西征大軍主力,追著貝拉四世的腳步,沿著蒂薩河一路西進,一週後,再次現身佩斯城下。
可到了東城門外,讓所有蒙古高層詫異的是,佩斯城門完全洞開,且城門處還有一個騎著白馬,一臉微笑的青年在看著大家。
這個人,正是章邯。
傍晚,大軍城外駐紮,拔都,速不臺等蒙古貴族們,堂而皇之在貝拉四世王宮裡大擺筵席,期間歡聲笑語不斷。
眾人對於能兵不血刃佔領佩斯都很高興,酒過半酣時,拔都藉著酒勁,笑著對右側中間的章邯詢詢問道;
“額駙此次拿下匈牙利人的首都佩斯和西岸緊鄰的布達,當真功不可沒?
不過,我想大夥兒都很好奇,這兩座城市是額駙怎樣拿下的?”
拔都說得不多,這個問題也是在場眾人的疑問。
因為自打他們進城以來,就發現佩斯城儲存完好,人來人往,根本就不像以往被他們攻破的城池,反倒像是被匈牙利人拱手送到章邯手上似的。
章邯聞言笑笑,也不隱瞞。
他先是說了下自己到達布達後的一番考慮,讓眾人,尤其是速不臺聽得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