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剛才進城的興奮感。
全子才看了眼不遠處胡亂擺放的森森白骨,路邊零零星星趴在地上迎接大軍的羸弱居民,臉色越來越難看,對身邊剛投降的崔立悶聲問道;
‘崔守備,城裡還有多少戶居民?’
崔立見全子才臉色難看得緊,不敢觸他的黴頭,趕忙招呼身邊的僕人對其一頓詢問。
聽完他的臉上瞬間也有些掛不住,不敢直視全子才的眼睛,唯唯諾諾小聲說道;‘大概還有一千多戶民眾和六百餘守軍。’
崔立的聲音雖小,但二人相距很近,他的話還是清晰地傳到了全子才耳中。
聽完後,全子才忽覺眼前一黑,腦海中發出陣陣轟鳴。就連他旁邊的副將們聽完,臉上也變得十分難看。
現場忽然安靜極了,低頭的崔立偷偷看向全子才的反應。只見對方臉色已經變得一片煞白,沒有絲毫血色。
忽然,全子才癱倒在地,捂著腦袋痛哭起來;
“曾經東京汴梁可有百萬之眾居民啊!沒成想,短短百年,全城老少居然只剩幾千人。這讓我怎麼給陛下交代,給天下交代。”
正哭泣著,全子才突然白眼一翻,大庭廣眾下,直接昏在地上。
‘將軍!將軍...!快叫大夫。’時刻關注著他的崔立和部下們,見他居然因悲傷而昏倒,立刻慌忙驚叫。
是夜,偌大開封城,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宛若鬼蜮。
只有城頭零星亮著幾根火把,城中守備府的後堂客廳中亮著幾盞燈,宛若鬼火一般帶來些許光明。
“啪嗒...!”客間門被開啟。
接著從房間裡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大夫來。
大夫沒等聚攏上前的全子才部眾問話,先張口安慰道;“諸位將軍且放心吧!全將軍只是因悲傷過度所以才暈厥,我夫已經為其施銀針,如今全將軍已醒來。
哦!出來時,全將軍特意囑咐老夫叫你們進去。”
“有勞大夫!來人吶,把老人家安全地送回去,診金加倍贈。”全子才副將先是對老大夫感激了番,扭頭吩咐對門外值班計程車兵帶大夫離開。
“諾!老先生的請。”
大夫離開後,副將便帶著眾將進了屋內。
剛一進門他們就看到全子才裹著頭巾正靠在床上,其對面有一個綠衣侍女正在給他喂著粥。
聽到響動,全子才抬眼便看到副將把部下們都帶了進來。迅速把嘴裡的粥嚥下去,伸手指著旁邊的椅子對這眾人說道;
“都坐吧!”
“諾!”眾部下見全子才神色還好,頓時齊齊鬆口氣。
等眾人坐畢,全子才揮手屏退眼前喂粥的綠衣侍女,側臉對副將問道;
‘城防可曾安排好了?我們的糧食還能堅持多久。’
副將聞言,趕忙站起來上前兩步,答曰;“城牆換防我已經安排下去,到這個點應該已經完全接管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