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艾文的攻勢很兇猛,但是都被傑拉爾德聖者一一輕鬆化解。
艾文並沒有放棄,而是不斷的加快攻擊的速度,困獸之鬥已經全力的運轉,但是依舊無法觸碰到傑拉爾德聖者分毫。
傑拉爾德聖者看著一邊抵擋這艾文的進攻,一邊觀察著艾文的問題,這個孩子總是讓他有一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自縛手腳的人,卻嚷嚷著要宰了你,這當然是一件無法完成的事情。這個孩子的天賦很好,他的實力也不應該是他現在表現出的這個程度。
傑拉爾德一邊防禦艾文的攻擊一邊說道“你在束縛你自己,為什麼?”
艾文聽到傑拉爾德話後自己都愣了一下,束縛自己?他並沒有會這麼做啊,傑拉爾德聖者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抱著這個疑問艾文停下了攻擊說道“我沒有束縛自己,聖者。”
傑拉爾德也停了下來說道“看來你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從我這裡來看你的每一次攻擊都充滿了猶豫,你在害怕什麼?死亡?還是其他什麼東西?是誰給你套上了這些枷鎖?”
艾文看著自己握著劍的手,枷鎖嗎?艾文說道“劍不就是要有劍鞘嗎?”
傑拉爾德聽到艾文的話後就知道艾文自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於是便說道“確實需要,但是總會有拔劍出鞘的時候,而你卻一直把劍放在劍鞘裡。”
艾文沉默了下來,傑拉爾德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裡,你先把你身上的枷鎖解開,解開之後我們再繼續訓練。”說完之後,傑拉爾德就向著木屋所在的方向走去,那隻莫奇幼崽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直接跳到了傑拉爾德肩頭上,親暱的蹭了蹭傑拉爾德的下巴,傑拉爾德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
小傢伙輕輕的叫了倆聲,然後轉頭看向了艾文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擔憂,傑拉爾德看著小傢伙的眼神笑道“不用擔心,他很聰明的,能夠想明白的。”說著就快速的離開了叢林回到了木屋。
留下艾文一人待在叢林裡思考著傑拉爾德所說的枷鎖,自己的身上真的有枷鎖嗎?如果有,那這枷鎖到底從何而來呢?
艾文坐在地上,又把自己的人生經歷重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從那一次被布蘭德利的魔法控制,重新走了一遍自己的以前的人生之後,這些記憶在艾文的腦海中也是愈發的清晰了起來,很多事情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般。
艾文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己在山寨中的那些生活,那些死在眼前的人,死亡可怕嗎?當然可怕,但是為什麼總會有人願意去死,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像是那個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孩子,抱著另外一個孩子轉頭告訴他,活下去。
而那個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眼前,被人有長矛釘在地上的嬸嬸也在告訴自己活下去,那個打罵自己的母親,在看到自己從那個牢籠中走出來的時候,也會安心的轉身離開。
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呢?
之後一個男人,把自己從那如同地獄般的地方救了出去,然後免費給自己食物,讓自己有地方住,告訴自己應該如何正常的和他人相處,如何做一個好人。
還有一個小女孩在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時候,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後,用她的純真讓自己明白這個世界時那麼的美好,是的,美好,那是艾文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再然後,一切又都變了,一個神明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在一瞬間他失去了一切,然後又收穫了很多,而且肩膀上還擔負起了一個很大的責任,甚至有些壓的他有些喘不過起來。
想到這裡艾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剛才又把自己以前的經歷回想了一遍,可是奇怪的是這一次艾文的內心並沒有多少的波動,好像那些事情並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的,他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這是正常的嗎?難道自己的心已經冷到了這種程度嗎?
艾文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可是為什麼自己感覺並不傷心,眼淚依舊會流下來呢?艾文抬起手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為什麼?
在擦完眼睛之後,艾文的手並沒有放下,而是放在自己的眼前,認真的看著,但是艾文的思緒已經飛向了其他的地方,艾文開始思考先知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艾文之前就覺得先知的話都是有深意的,但是那個時候艾文並不明白,可是隨著最近的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艾文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
就像是黎明到底是在做著什麼樣的事情,在第一次知道黎明是在拯救世界的時候,艾文為自己是黎明的一員而感到驕傲,拯救世界啊,這是艾文無法想象的事情,但是在經過這幾年的瞭解之後,艾文卻發現原來這件事情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令人神往。
而是充滿了悲劇和無奈,每個人看似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但是卻又都深陷在泥沼之中,自身難保,除了死亡,沒有任何解脫的方法,因為無論你怎麼逃都逃不過‘命運’二字,不止如此當你成為神啟之人之後,那無法避免和逆轉的偏轉也會讓人逐步的走入絕望之中,艾文在學院中也見過幾次完全偏轉的神啟之人,那個時候你已經無法被稱為‘人’了。
驕傲一生的人類身份,卻在死亡的時候被剝奪了,雖然沒有人在說著這個事情,但是艾文知道每個人的心裡都明白這件事情,這也是每個神啟之人心中最大的恐懼。
恐懼?恐懼會激發人求生的本能,但是也會讓人喪失抵抗的慾望,只能呆立在原地,等待死亡的到來。想到這裡艾文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傑拉爾德聖者說自己是自縛手腳,而自己為什麼會自縛手腳呢?
會不會是因為恐懼呢?如果是因為恐懼,那麼自己的恐懼是從哪裡來的,自己在恐懼什麼?
失去摯愛?濫殺無辜?成為怪物?丟失未來?這些都是自己恐懼,也是自己能夠想到的害怕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裡艾文的內心深處突然升了一陣恐懼,這股恐懼來的是那麼的突然,艾文的氣息開始紊亂,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艾文故意放緩了自己的呼吸,想要把這股突然升起的恐懼壓下去,但是卻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艾文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可是艾文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著什麼,但是這股恐懼確實那麼的真實,讓自己的原本平穩的心境也開始出現了波動,一時間艾文的氣息更加的紊亂了起來。
艾文只得坐在原地開始控制自己的氣息,想要讓自身的氣息開始安靜下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用處,艾文的氣海已經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經脈中也是全部充斥著狂暴的氣息。
沒有辦法,艾文只好開始全力運轉困獸之鬥,讓自己的體內狂暴的氣息全部宣洩出去,狂風大作,艾文周邊的樹木全部攔腰折斷在人後飛了出去,這還沒完,飛出去的樹木還沒等落地就被艾文釋放出的氣息粉碎成了粉末。
木屋門前的傑拉爾德看著遠處森林中的動靜,不由的笑出了聲“我就說這個小子聰明的很,這不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傢伙聽到這句話之後,豎起耳朵,染回‘啾’的叫了一聲。
傑拉爾德似乎也是太長時間沒有說話,此時聽到小傢伙的這一聲略帶好奇的叫聲之後,也不管小傢伙聽不聽的懂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那個孩子足夠理智,但是理智只能夠讓你明白自己為何而戰,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但是戰鬥需要的是瘋狂,理智只會讓你自縛手腳,從而讓你的戰鬥力大打折扣,而艾文現在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問題,這個孩子的實力遠遠不止於此。”
說到這裡,傑拉爾德的目光彷彿穿過了層層的密林,然後繼續說道“但是他的理智卻完美的束縛了他,這種理智可能是一種恐懼或者是迷茫。”小傢伙聽到這裡再次‘啾啾’的叫了倆聲,傑拉爾德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他的恐懼或者迷茫是來自他之前的經歷,不過這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小傢伙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只是擔憂看著艾文所在的方向,傑拉爾德摸著小傢伙的腦袋說道“你喜歡那個孩子?”
小傢伙高興的叫了倆聲,也不知道是認可了傑拉爾德說法,還是隻是單純的高興而已。
在把這些狂暴的氣息全部宣洩出去之後,艾文終於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氣海也逐漸的趨於平穩,艾文長舒了一口氣,氣息的流出也讓艾文感到了一絲的疲憊,艾文就地躺在了地上,轉頭看著周邊的樹木已經全部的消失,只留下滿目瘡痍的地面。
艾文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裡有些感慨,有了力量就可以肆意的破壞嗎?在冒出這個疑問之後,艾文卻突然有了一絲明悟,他好像有些知道傑拉爾德聖者說他自縛手腳的原因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