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義一回頭,只見酒棚外粱師都牽出一匹馬,戰馬在掙扎嘶叫,粱師都用拳頭猛砸馬頭,正是他的烏騅閃電馬,單雄義勃然大怒,驀地站起身向外大步走去,一連撞翻兩張桌子,引來酒棚一陣大亂,單雄忠和其他三名夥伴也一起站起,並肩向外走去。
楊元霸卻回頭,盯住身旁的青衣文士,青衣文士不慌不忙地喝酒,就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青衣文士名叫喬令則,是楊睞心腹幕僚,也是楊睞手下的得力干將,此時楊睞已經被封為齊王,權勢大漲,他也更加肆無忌憚。
楊睞最喜歡兩樣東西,美人和良馬,喬令則和其他幾名心腹便整天挖空心思,為楊睞尋找美人和良馬。
今天喬令則專門來灞上,是想尋找前來欣賞灞上秋意的美女,不料在酒棚前看見了幾匹好馬,楊元霸的赤血馬當然是極品寶馬,但喬令則也知道楊元霸是楊處道之孫,拿他的馬會有大麻煩,他不想給自己惹禍上身。
他的目光便盯到另一匹馬上,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毛色油亮,四肢強健,也算是一匹寶馬,這酒棚除了楊元霸他不太敢惹外,其他人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鳥賊,放開我的馬!”
單雄義一聲大喝,儼如悶雷一般,粱師都將馬交給侍衛,橫刀攔住單雄義,冷冷道:“這匹馬齊王已經看中,識相的,乖乖走開,否則你小命難保!”
單雄義視愛馬如命,就算皇帝老子要他的馬,他也不幹,他捏緊拳頭,惡狠狠地盯著粱師都,“我不想鬧事,你把我的馬放開咱們什麼事都沒有,否則,就是你死我活。”
“好大的口氣,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
粱師都冷笑一聲,一揮手,“把馬騎走!”
侍衛翻身上馬,單雄義大怒,他大步要衝上前,卻被他兄長單雄忠一把抓住,“二弟,冷靜一點!”
單雄忠要比兄弟穩重,他知道齊王是當今聖上的次子不是他們能惹得起,一匹馬丟了可以再想辦法買,但人命丟了,想挽回都不行。
粱師都眯起眼笑了起來,他看出單雄忠有點膽怯了,知道厲害就好,他給侍衛使了眼色,侍衛猛抽一鞭戰馬,疾奔而走單雄義心都滴血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幾次要奮力衝上卻被大哥死死拉住。
侍衛催馬剛奔出不到二十步,就在這時,一隻酒壺從酒棚中飛出力道強勁……”當!”聲脆響,酒壺正砸在侍衛頭上,侍衛一聲慘叫,從馬上摔落,戰馬拖著他奔出二十幾步,便慢慢放緩馬蹄,最後停了下來。
粱師都和侍衛大怒,回頭向酒棚內怒目而視,只見楊元霸慢慢走了出來,向粱師都拱拱手,“給我一個面子,放過這匹馬。”
粱師都見是楊元霸出頭,他一口氣只得忍下,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回頭向酒棚內的喬令則望去,他做不了主。
這時,喬令則也走了出來,陰陰一笑道:“楊將軍為何要替素昧平生之人出頭,得罪齊王殿下,這可不明智啊!”
原來楊睞已經封齊王了,楊元霸微微一笑道:“我並不想得罪齊王,我只是說,給我一個面子,放過這匹馬,應該沒問題吧!”
喬令則搖了搖頭,“很抱歉,齊王看中的東西,誰的面子也不給,除非……”
“除非什麼?”
喬令則陰陰一笑,“除非楊將軍用自己的馬來換。”
楊元霸臉色一變,他一把捏住喬令則的脖子,將他提在半空,冷冷道:“你這狗奴才,我殺你如宰一隻雞,識相的,給老子滾!”
他手一甩,將喬令則扔進酒棚,圍觀的酒客連忙閃開,‘咔嚓!……喬令則正落在一張小桌上,將桌上的酒杯碗筷砸得粉碎,桌子腿也撞斷,喬令則痛苦萬分,連話都說出來,幾名侍衛連忙跑上去扶起他。
粱師都臉上尷尬,楊元霸的強硬令他有點不知所措,楊元霸卻向他一拱手,“我看粱兄也是豪傑之輩,為何甘為權貴鷹犬?”
粱師都苦笑一下,轉身回酒棚扶住喬令則,“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喬令則只覺渾身骨頭都斷了,他心中惱恨萬分,卻也怕極了楊元霸,知道此人軟硬不吃,他們也打不過,也惹不起,只得恨恨瞪了楊元霸一眼,“我們走!”
眾侍衛扶著喬令則狼狽而走,這時,單雄義的族弟單仁杰已經將戰馬牽回,單雄義的愛馬失而復得,令他心中感激萬分,尤其楊元霸為了他不惜得罪齊王,這份義氣更令他感動。
他上前抱拳深施一禮,“楊將軍仗義之恩,單某銘記於心。
楊元霸連忙回禮笑道:“舉手之勞,單二哥不必放在心上,久聞單二哥是義氣之人,我若在潞州有難,單二哥必然也會仗義相助,這就叫四海之內皆兄弟。”
“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