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元霸,京城人氏,弟兄們都是哪裡人,報上名來,讓我認識認識。”
“在下趙明勝,蒲州人;在下張錦緞,洛陽人;在下劉簡,京兆扶風人.....”
“在下魚全鴻,洛陽人,綽號胖魚。”這是一名長得十分肥胖計程車兵報名。
那名大鬍子老兵也甕聲甕氣道:“我也姓楊,叫楊思恩,幽州人。”
楊元霸看了他一眼,看他容貌應該是一名鮮卑人,楊元霸的目光又落在最年輕計程車兵身上,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面板白皙,身材纖細,目光文靜而沉默,這是九名大漢中唯一一個低於二十歲的年輕人。
這種面板白皙的年輕士兵在軍營中,很容易遭受到侵犯,但這名年輕士兵卻例外,他是鷹奴。
在他肩膀上站著一隻黑色獵鷹,體格碩大,鷹喙彎如利刃,鷹爪如鋼筋鐵骨,目光冷酷銳利,令人心驚膽戰,在斥候巡邏中,遇到緊急情況,便會用鷹來傳遞訊息,尤其是草原作戰,鷹是斥候軍必不可少的寶貝。
正是這名年輕士兵肩上的獵鷹,使其他士兵都不敢招惹他,楊元霸笑道:“你呢?叫什麼名字?”
“在下尉遲惇,青州人。”
他們這九名士兵中民族複雜,五名漢人,兩名鮮卑人,一名匈奴人,一名羌人,這個尉遲惇和楊思恩都是鮮卑人,這也是天武朝的現狀,北方地區胡漢混雜百餘年,無論是漢民還是胡人,一般普通民眾基本上已經不太在意了。
眾人一一介紹了自己,這時,一名傳令兵跑來大喊:“第五火火長是誰?”
楊元霸連忙上前施禮,“我就是!”
傳令兵一舉令箭道:“百人長有令,第五火今晚當值,巡邏森林!”
........
此時還是正月,夜裡非常寒冷,森林裡已經起了一層灰色夜霧,如一條灰帶漂浮在樹林裡,楊元霸的手下大都是老兵油子,他們早帶上了厚厚的毛毯和烈酒。
咕嘟灌下幾大口烈酒,眾人將馬拴在一旁,毛毯往身上一裹,找個背風處便呼呼大睡起來,楊元霸卻沒有任何經驗,沒有帶毛毯,他是來巡邏的,從沒有想過巡邏還能睡覺?
楊元霸苦笑一聲,找一塊大石坐下,這裡是關中雍縣,當然不可能有突厥伏兵,要他們出來巡邏不過是例行公事。
好在他並不怕冷,一月的寒風對他來說,儼如春風般溫暖,他從袋中摸出一塊幹羊肉,這是他們執勤的夜宵,每人一塊羊肉,一壺酒,戰爭期間,軍中一般不能飲酒,除了斥候,斥候要抵禦夜間的寒冷。
“火長,不睡一會兒嗎?”
尉遲惇走到他身邊坐下,他肩頭的鷹活像一個老氣橫秋的夫子,在閉目睡覺,楊元霸笑著舉起幹羊肉在它面前晃了晃,獵鷹根本不理睬他。
尉遲惇笑了起來,“它只吃生肉,不吃熟肉!”
楊元霸收回乾肉自己啃了一口笑道:“這幫混蛋居然睡覺了,我還想分配他們去各處守夜,斥候當得真不合格啊!”
“火長,他們心裡都有數,如果現在是在草原,他們就不會睡覺了,很正常的。”
遲疑一下,尉遲惇又好奇地問:“火長,你今年多少歲了?他們都在打賭,說你不超過十七歲。”
楊元霸笑了笑,“我今年十九歲,長一張娃娃臉,誰打賭贏了?”
“劉簡打賭贏了,他說你今年十九歲。”
“他孃的,居然敢拿老子來下賭注!”
楊元霸罵了一聲粗口,他感覺這個尉遲惇也是來試探他,這些斥候個個油精似鬼,估計都在猜他的背景。
這時,他忽然看見楊思恩的馬上掛著一根馬槊,他愣了一下,楊思恩是什麼人?竟然能使用馬槊,楊元霸想起了中午魚俱羅對他說的話,使矛更加適合他,他心中念頭一轉,便起身向這根馬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