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河水已結冰,在月光下白亮亮地耀眼,元霸從包裡摸出一小瓶酒,又將一丸丹藥用酒服下。
他瞥了一眼岸邊一塊五六百斤重的山形巨石,慢慢從後背拔出刀,他的刀是一把障刀,是張須陀送他,形狀和橫刀差不多,但比橫刀短,刀身長約兩尺,連刀把一起,一共是兩尺四寸,利於近身搏鬥。
元霸縱身跳上冰面,手臂貫注力量,赫地一刀劈下,‘嚓!’刀深深地砍進了冰面,直透冰層之下,他雙手握刀,慢慢用勁,刀開始切割冰層,發出‘嚓!嚓!’的聲音,片刻,他便切開一個長寬各八尺的方洞。
元霸走上岸,用力推動岸邊巨石,將這塊巨石一點點推上冰面,‘咚!’的一聲,巨石被推進冰窟窿中,迅速沉入河底。
此時他額頭已是大汗淋漓,腹中丹藥化開,使他渾身被火焚燒一般,燥熱無比,他縱身躍入河中。
時值四九之中,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河水嚴寒刺骨,彷彿將人骨髓都要凍住,元霸早已習慣,他跳入河中,河水迅速沒過頭頂,使他漸漸沉到河底。
張須陀佈置給他的第二個練刀課程便是,從五歲開始,每天入水一次,剛開始每次須在水底揮刀五百下,但三年後的今天已經漲到揮刀一千下,中途只准換氣八次,也就是說他每一次憋氣至少要揮刀一百二十下,這樣,就逼迫他以最快的速度揮刀。
這是一般少年無法想象,就是誠仁也辦不到,第一次練習,元霸喝了一肚子的水,差點在河底溺亡,而張須陀卻毫不憐惜,無情地鞭笞他,然後將他一腳踢下水,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一個多月後,他便已經能做到。
河底,元霸很快便找到那塊巨石,他用雙腿夾住大石,開始在水中疾速揮刀.....
寒冷和水的阻力使他揮刀格外艱難,但元霸早已習慣,暗黑的河底,他的刀在迅猛無比地揮動,水面上劈出一道道水波。
劈出一百二十下後,他浮上水面,換一口氣,又潛入水底,繼續揮刀,一次又一次。
‘譁!’一聲,他又一次浮出水面,這是他的最後一次換氣,這一次他要挑戰自己。
元霸潛入水下奮力揮刀,他的雙臂已經痠軟無比,渾身的每一節骨頭都彷彿斷裂一般。
水底無邊的黑暗中,他強迫自己奮力揮刀,戰勝手臂的痠軟疼痛,牙根都幾乎咬斷。
他已經揮出一百二十下,已經快到極限,但他挑戰的目標是一百五十下,他只覺得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要爆炸,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這種痛苦使他再也無法忍受,他的肺即將爆炸,他幾乎要處於一種缺氧的昏迷狀態。
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
他雙腿一鬆,身體迅速上升,在即將衝出水面的剎那,他在水中揮出最後一刀,一百五十!
‘譁!’他終於衝出水面,一股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元霸渾身癱軟,貪婪地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元霸慢慢遊上岸,此時他的兩隻手臂痠痛無比,儘管他已經練了三年,但在水中揮刀一千下還是使他的肌肉痠軟得難以忍受,元霸沒有任何抱怨,這就是築基,既然張須陀幼時也是這樣過來,為什麼他就不能承受。
不過如果元霸知道,張須陀像他這麼大時,每次在水中只需揮刀七百下,他恐怕當場要暈過去,張須陀把所有的訓練量給他加大了四成。
這時天色已矇矇亮了,遠處的水潭沒有完全凍住,開始有貧窮人家的主婦在水潭邊漿洗衣服,石槌在冰面上敲得‘砰!砰!’直響。
元霸靠在河邊一棵柳樹後,背對岸邊,他從頸下小瓷瓶取出一顆綠色的丹藥服下,他又盤腿閉目打坐,渾身肌肉放鬆到忘我狀態,注意力凝聚於腦海中一點,讓藥力慢慢在身體中發散,他感覺到體力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