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裡,伴隨著一陣炊煙,一名婦人蹲在藥罐前,手中的扇子不斷扇著爐火。
扇子帶著爐灰快速的揮舞著,火焰將整個藥罐籠罩在內,不斷冒著熱氣。
婦人左手輕輕扇了一下,嗅了嗅,轉身拿來一塊溼布,小心翼翼的揭開了藥罐的蓋子。
“雙全,過來端藥!”婦人帶著口音,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哎!來啦!”門外,少年的聲音傳來,婦人拿出勺子將煎好的藥盛到了碗裡,轉過身,少年已至身前。
“小心燙,端過去吧,喂的時候小心點”婦人叮囑到,對於自己這個十六歲的兒子,她實在是不放心的緊。
“知道啦~”少年聲音拖得老長,接過滾燙的藥碗保持著平衡緩緩踱步出了大門。
門口處,一名壯漢正站在不遠處的田地裡拉著一頭牛,汗水浸溼了麻布衣衫,抬頭看了看初升的太陽,壯漢拿起鞭子抽打起了水牛的屁股。
“哞~”似乎是有些效果,水牛走得略微快了幾分,但明顯老邁的身軀拖著耕田的犁依舊是有些吃力。
“宗叔,你又在欺負大水牛!”端著碗的少年嗔怒道。
被少年喚至宗叔的壯漢轉過身來,拿肩上的抹布擦拭了一番臉上的汗水,露出了樸實的笑容道:“要不?你來幫宗叔拉這犁?”
“那你還是繼續打它吧~我可沒空,我忙著呢~”少年聳了聳肩。
“又要去送藥啊?還沒醒嗎?”宗叔說著,又是一鞭子打在老邁的水牛身上。
“黃爺爺說現在呼吸已經順暢了,應該快醒了吧,呀,不說了宗叔,我得趕快過去,一會兒藥涼了”少年意識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趕忙便是打了聲招呼離開。
“這小子~”壯漢搖了搖頭,專心致志控制這手上的犁和鞭子。
少年來到鎮子中心,朝陽升起,女人們紛紛晾曬著衣物,男人們則是在田地裡忙著耕種,春天即將過去,來年過冬的食物可就看這幾日的耕種了。
“汪!汪!”不遠處,一隻土黃色的小狗對著少年吠了兩聲。
“大黃!你又想捱揍了!”少年轉身對著小狗說了一句,走到了一處茅草房門口。
兩名壯漢正在門口站著,見著少年來了,其中一人便是笑道:“雙全,今兒個沒把藥給灑了?奇蹟啊!”
另一人隨機也插嘴道:“指不定這小子已經又跑回去盛了一次,今兒個這麼久才來,都過了時辰了。”
少年白了二人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
茅草屋內很是簡陋,只有一張床和一方木桌,木桌上整整齊齊疊放著衣物以及幾本書,牆角,並排立著兩柄劍,一柄長劍和一柄沒有劍鞘的黑色重劍。
床榻上,躺著一個人,頭髮蓬亂,鬍鬚滿臉,但即便如此,仍是能看出是個俊朗的少年郎,此刻雙目緊閉,呼吸均勻,一動不動。
少年坐到床邊,端起藥看著床榻上昏迷的人,小聲說了句:“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醒呢?”
嘴角微咧,少年端起藥拿起勺子便喂到了床榻之人的嘴裡。
一勺入喉,少年又是一勺,吹了吹,一邊喂一邊道:“你一定是個武林高手吧,要是你醒了可一定給我講講江湖的故事。”
風靜靜的拂過小鎮,一個少年喂著藥,一個少年喝著藥,就這麼一勺又一勺。
“搞定!”少年見終於喂完,拍了拍手,用手帕擦拭了一番床榻之人的嘴角,而後趕忙轉身放下藥碗,順勢拿起桌上一本書便靠著牆角坐了下去,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一縷陽光不偏不倚,正好透過窗戶灑進屋內。
腳步聲突然從門口傳來,少年立刻起身放好書,端起藥碗便是要走。
“吱吖~”茅草屋的木門被推開了,一名白髮老者和欲要離去的少年撞了個滿懷,手中藥碗隨即脫手,“砰!”一聲碎裂在地上。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唉。”老者面色痛苦的說道。
“黃……黃爺爺……”少年急忙蹲下,飛快的收拾起藥碗的碎片,頭也不敢抬。
“你這小子,又在這裡偷看秘籍!”老者伸出手揪住少年的耳朵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哎喲!疼!疼!疼!黃爺爺!疼!”少年面部扭曲,因耳朵被拉著側彎著身體嚎叫不已。
“知道疼啦?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在這裡面呆太久呆太久,說了你又不聽,以後還敢不敢了?”叫少年吃痛,老者也有幾分心疼,當下手也緩緩撤了力。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掙脫了束縛的少年連忙說著,也不打招呼,立馬就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