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確實很長。”
空靈中略帶沙啞的聲音響徹。
只是那聲音中卻帶著悵然和凝重。
塗山君知道三娘不可能那麼快修至元嬰。
哪怕是天賦再高的修士,也得有個積累的過程。
法力的積攢是個水磨功夫,雖說能透過靈丹妙藥進行縮短,依然是極為耗費時間的。
三年。
別說是一位擁有道體天賦才情卓絕的修士,哪怕是大宗道子也不可能提升兩個大境界。
因此,在返回魂幡的時候他就已經切斷了法力供應。
魂幡主杆上的赤紅鬼目放出豪光,將靜室的三娘籠罩。
沐浴在這等輝煌霧光,如春風般和煦,似夕陽讓人心生暖意,毫無陰冷邪祟、恐怖驚悚,就好像是年長者輕撫下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許三娘盤坐於蒲團,周身清氣模糊身影,背後的那道元嬰後期的清氣身軀化作靈機,眼前的身影則像是堅冰融化,周身氣息迅速跌落。
一路滑落,直到墜於金丹後期才堪堪停下。
就在許三娘以為自己的修為還會接著倒退的時,一隻青白鬼手從幡面伸出,按住了她的肩膀。
旋即,靈機氣息穩固不見增減,就連原本略有的萎靡也消失不見,只聽魂幡傳來聲音:“毫髮無損?”
聲音中帶著驚訝和懷疑。
動用瞭如此強大的秘術,怎麼可能沒有對自身造成損傷。
“還是有損的。”許三娘笑著說道。
說著的看向一旁。
由清氣凝聚的翻飛蝴蝶,曾經的四翅如今殘缺一隻,只剩三翅。
自青幡伸出的鬼手輕握蝴蝶。
緊接著張開手掌。
殘翅的蝴蝶在掌間飛舞,停留在那紫黑色橢圓指甲之上,輕輕住腳,煽動著背上殘翅。
“預借未來之法就像是蝴蝶翅。”
塗山君沉吟良久,說道:“多謝。”
若不是有許三娘以道體借兩位大真君的法力供應,他不見得能如此簡單的渡過雷劫。
等他身死返回魂幡,下一次渡劫之時定然不會如此順利,甚至會因為尊魂幡的強大使雷劫愈發強大。
修行之路,一步慢則步步慢。
如果這一次未曾渡過雷劫,還不知會生出多少變數。
於情於理都該道謝。
只是這代價,卻很是沉重。
“塗山大哥何出此言。”
“我只是覺得,道體之能該用在最為關鍵的時刻。”
許三娘笑著起身,將立於身前的尊魂幡拔起,說道:“此時便是最為關鍵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