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你去看看她吧,她現在我們誰都不見。”
男孩說的斷斷續續,一邊說一邊撇嘴。
柳笙腦袋埋得很低,似是在消解自己的痛苦。
祖凝環視一圈,小心繞過地上的障礙物,看了眼,好在水瓶都還尚在,杯子也還有好的。
她擰開瓶蓋,先將杯子燙了一遍,擔心會有碎玻璃,碎碴子進入杯子,傷了孕婦和孩子。
榆次北扭頭看了她一眼。
女人低著頭,動作認真,真的就只是去倒水,面上不見一點情緒。
懸著的心這才放了點,“你姐姐怎麼了?”
“什麼斷了,你慢慢說。”
被安撫了情緒的小羊,抬手擦乾淨眼淚,從頭開始說:“姐姐前幾天回來,晚上太黑,不小心摔下了山,腿被摔斷了。”
“大姐,就把我姐姐接到了家裡照顧,今天那個人回來,看到姐姐和我在家,又看見她腿摔斷了。”
“就和大姐吵了起來,然後那個人動手推了大姐,姐姐為了攔住那個人,被那個人推倒,傷口都裂開了,全是血,全是血。”
“姐姐不讓我去找你,然後,然後姐姐和大姐就吵了起來。”
“裡面,都是血,都是血,哥哥,我害怕,我害怕,你救救姐姐吧,求求你,救救她吧。”
端著水杯走過來的人,握住柳笙的手,將水杯遞給她。
女人感激的接過水杯,用力抬手湊近喝了一口,腹部疼的她沒什麼力氣。
“謝謝。”
一開口,就好像有什麼被拉扯一般,疼的她心尖一顫,一顫。
翻牆倒海,天旋地轉。
“不客氣。”祖凝起身,面上最初的善意收了收,一閃而過的情緒很快。
快的榆次北還沒看清,她聲音中初顯防備,有些冷漠的問:“柳綠,是你妹妹嗎?”
女人握著水杯的手一滯,眼底的脆弱被後怕取代。
有多久,她沒有過這種擔心失去什麼的情緒了。
眼前的這個人,她很喜歡,發自肺腑。
久處不厭,才是人和人繼續交往下去的前提,而恰好祖凝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
她很珍惜這個朋友,也真的覺得她和榆次北在一起很登對。
登對這個東西,有時候和家世五官,就像此刻榆次北站在她身後。
眼神一步也未離開過她的身上。
那種自然而然的眷念,是騙不了人的。
那個男人滿心滿眼都寫著,世間深情容不下第二人。
再多的痴纏都只能變成了多餘。
良久,柳笙扶著椅子的把手,艱難的解釋:“我沒想過騙你,送你的妝奩和首飾盒也不是收買,我有很認真的把你當朋友。”
說完這句,柳笙沒再解釋。
因為她知道有些解釋聊勝於無,真的單純嗎?
真的單純,她會在送妝奩的時候,要一個未知的承諾,看看吧,柳笙,連你自己的都不信的話,又憑什要求人家祖凝相信。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小羊走上前,拉了拉祖凝的衣角,小聲的問:“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姐姐,她腿斷了,如果不治療以後會殘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