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凝低著頭,身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金屬機器的聲音,很快整間辦公室慢慢迴盪著淡淡的咖啡香氣。
“來,喝咖啡。”
“謝謝嵐姐。”
柳丹嵐重新坐回椅子裡,雙肘撐在椅子上,胳膊懶懶的垂著,沒吱聲擒著目光看著她笑。
見她半天沒動,她默默嘆氣。
“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想知道,那天你叫住我是不是就要和我說這個事情?”
她定了片刻,彷彿一點都不驚訝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女人不答反問。“怎麼,我不做總編,你心裡沒底?”她目光直射,有種叩擊靈魂的魄力。
“這可不像你啊,我們戰無不勝的資深編輯,一向是自信的,勇敢的,冷靜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從不會因為這些外在原因而產生絲毫影響,這次是怎麼了?”
“嵐姐,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就別兜圈子,我挺急的。”第一次,祖凝沒了信心,聲音虛晃不自信的說。
她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一默,柳丹嵐瞥了她一眼孑笑。
“告訴我吧,我不想被矇在鼓裡。”祖凝抿了下唇,異常堅定。
“祖凝,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選擇帶你嗎?”
她搖搖頭,YH本身就有先例,主編可以在一眾實習生中挑選一個親自去教,也可以不挑,這屬於附加值,做不做全憑主編自己。
進YH之後,她知道柳丹嵐早就不帶人了,自己也沒想過會被她親自挑選中。
的確,當年,她指定自己親自教,其實自己也想過為什麼。
想到最後,卻覺得沒有哪一種理由,能說服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得她吸引。
這麼多年,自己不再執著的想去要一個答案,而是選擇勤勤懇懇的去回饋她的厚愛,一個最真實的回報。
這是祖凝能想到,對她最大的感恩。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確實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你清醒,有分寸。”
“我嗎?”祖凝反手指向自己,喃喃的問。
那模樣有幾分好笑,也有幾分滑稽,“嵐姐,在雜誌社我的脾氣算不上好,我不太喜歡和大家接觸,平時獨來獨的兮慣了。”
“性格淡漠,平時對別的成員關心程度不夠,個人單打獨鬥還行,團隊合作能力真不算強,有分寸,這話聽著可不像是誇我的。”
聽完,柳丹嵐輕嗤,“沒想到,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清楚。”
“……”額(⊙o⊙,果然就不是誇她的。
她也沒想遮著瞞著,憨憨的笑,“清楚吧,畢竟我什麼德行我自己多少還是瞭解一點的。”
“反正,我是不習慣團隊作戰,所以出去採訪從來不帶助手,也不帶新人。”
“對了,不帶新人有懶的成分在裡面。”
“嗯,分析到位,但不足夠準確。”
祖凝小口的抿了抿咖啡,唇邊帶著笑,頭也不抬的問:“怎麼說?”
“你這個人,表面看起來冷冰冰的,孤傲,狂妄,毒舌,不好說話,可一顆心吶比誰都細,那顆心暖著呢。”柳丹嵐看著面前這位,從職場新人到如今獨當一面成長起來的姑娘,會心一笑。
“嵐姐,你這可是赤裸裸淡淡的偏愛啊,偏愛一個人自然看什麼都好。”她雙肘撐著桌子,腦袋埋在杯子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