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的話,那我就先吃了,早上慌慌張張的往你這邊趕,什麼也沒吃,這會正餓著呢?”話說著,她手肘撐在車窗上,腦袋微低,抿唇偷著樂。
餘光擒在她眼尾,時刻觀察著她的表情。
“嘿,說好是給我買的,怎麼能反悔?”唯恐某人收回,祖凝十分護食的搶過來。
隨後開啟包裝袋默默咬了起來。
“坦白講,有時候我真沒搞懂你是怎麼想的?”
“明明工作上比誰都拼命,生活上卻孑然一身,有個很不錯的追求者,你倒好雷打不動,我就搞不懂了,你到底是端著,準備考驗考驗對方還是真的沒感覺,只是礙於面子不還意思回絕。”
柳丹嵐定睛打量了她一會,說實話,她們共事這麼久,至今為止,她好像都看不破她小腦袋瓜裡一天天的在想些什麼。
祖凝苦澀的笑了笑,搖頭沒吱聲。
她也不是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見她不想說,便很自覺的不強求。
起身,走到另一邊上車的人,跟變戲法似的遞過來一杯現磨豆漿,祖凝接過。
見她半天沒動,柳丹嵐掀開塑膠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很認真的點評:“你別說,真的,你們家門口這雞蛋灌瓶味道真不錯,可惜離我家太遠,不然我要天天過來蹭早飯。”
“乾飯人,乾飯魂,一年之計在於晨,早飯怎麼可以沒有靈魂?”女人一邊吃,一邊享受的說。
“對了,以後第二天早上準備買雞蛋灌瓶前一天晚上記得和我說一聲,我空著肚子去公司哈。”
很快,雞蛋灌餅的香氣縈滿了整個車廂,祖凝眼神微垂的看著手裡的雞蛋灌餅。
手指蓄著塑膠袋的口,一下一下的摸著。
一想起剛剛最後掛電話的場景,她知道他存心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才是讓祖凝最感動的地方。
榆次北啊,這個男人他始終保持著進退有度的分寸,不逼迫,不索取,不強求。
站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不甚明顯的攻擊,讓你在渾然不覺間慢慢就接納了這個男人的存在。
等她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原來還能這樣?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有一天她的防備心也能在不知不覺間降低,接納也變得理所應當。
她放鬆的笑了一下,對著電話那端的人還是說出了:“不管怎樣,我還是想謝謝你,榆次北,認真的。”
“我知道,會討回來的,不急。”
是啊,他永遠那麼從容不迫。
明明知道有些事,有所圖,明知道這個男人在請君入甕,她依舊心甘情願的往裡跳。
鬆散的眼神慢慢凝聚,她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瞬間讓回暖的氣氛變得壓抑。
“其實,都不是,對他,我好像什麼方法都不管用了。”女人自怨自艾的聲音有些自我憐惜的意味。
“他那麼好,大概沒有人,會不喜歡吧?”
柳丹嵐喝了口豆漿,緩著胸口那陣堵塞的勁,用力吞嚥喉嚨。
印象間,祖女王一向是殺伐果斷,灑脫直接。
鮮少像現在這樣怯弱、膽小,如此的不自信。
作為過來人,這樣的話題她最有資格,柳丹嵐不偏不倚笑著解釋:“他再好,別人再喜歡,不是你的喜歡,都是白搭。”
她沒答,認真思考了一會她的話。
柳丹嵐搖頭失笑。
愛情是酒,輕嗅上頭。
果然,誰聞都上頭。
清酒不醉人,清酒味最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