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他很輕的扯了一抹笑。
不答反問:“凝凝,你非讓我說的那麼清楚嗎?其實,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祖凝沉默,她猜到了。
誠然,她猜到了,她有些開心,同樣也很猶豫。
他對她好,她又不希望他對她好。
她在那道警戒線的前面徘徊、猶豫。
想踏出那一步,稍稍踏出,又唯恐自己失足。
迷戀又畏懼,貪婪又自私,這就是祖凝,展現了人性不光彩的一面。
說到底,她才那是那個從不光明磊落的人。
早已自私的覬覦對方將他劃到自己的區域範圍內,偏又希望自己在渴望得到的同時,不用去付出同等的東西來置換。
她呀,簡直像極了言情裡那種又想騙身騙心還想極不負責的渣女。
值了一夜的班,加之從早上到現在應付了一圈人,這會再好的精神也有些倦怠。
面色蒼白,整個人精神不復平時的榆次北堪堪失笑。
“榆醫生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那樣差?”
榆次北急忙捂住聽筒,唯恐對方聽了去,眼神寒了幾分,失了他一向的分寸。
他朝著身旁的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他偏頭,用唇語對過來的護士輕聲說。
小護士心領神會,將牛奶放在桌子上,輕聲出去將門帶上。
這邊從頭到尾聽的不真切的人,焦急的問:“榆次北你怎麼了?是不是那邊有人去打擾你,傷到你了?你在醫院嗎?你有沒有關係?”
男人苦笑,“凝凝,你一下子問這麼多,你到底要我先回答哪句?”
“我……”祖凝躊躇,反應過來才知道是自己心急了。
他在醫院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這點事情都應付不過來,是她關心則亂。
“抱歉,我不是。”
“凝凝,你記住和我你永遠用不少‘道歉,’這兩個字,我很好,都很好,並沒有誰來為難我,也沒有誰能麻煩我。”
慌亂的心情好不容易有所安定。
祖凝手指拽著衣服,不得平靜的心一直揪著,聽他說完這才安定了下來。
瑩瑩透亮的神色裡猶豫反覆,掙扎不安,甚至還藏著一絲絲隱隱的茫然。
眉頭深深鎖著,時而咬著唇抿著不作聲,又時而看向柳丹嵐離開的方向。
心理防線在潰敗前儘量維持平靜,精神不濟到極點。
她手指抵著太陽穴的位置,用力按壓,緩解疼痛。
“是時梘辭告訴你的?”祖凝想了一下,心裡有了計較。
榆次北沒想隱瞞,他輕輕嗯了聲,“對。”
停頓許久,關於往事,至今終歸是不能釋懷的。
“其實,有關於那一次,到現在我心裡依然很愧疚。”她猶豫了一下,盤算著該怎麼說。
榆次北頓了一下,不解:“為什麼?”
“她果然沒有和你說,這個傻姑娘,從來都是,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話語裡,反反覆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