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一天,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一直到親眼看見她上了救護車,他也體力不濟的倒下。
後來,她就這樣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像從未出現過那樣,無跡可尋。
直到那天,電梯裡的那一聲:“等一下。”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聲音,儘管她的變化有些大,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在電梯裡都要照鏡子,出門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傲嬌又彆扭,古怪又可愛。
天生大姐大的性子,獨立卻高冷,習慣面對眾人一副看不慣她,又幹不掉她的模樣。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控力,才算如常的問了句:“不進來嗎?”
時隔多年,依舊改不掉喜歡一切好看的事物,包括臉,垂涎美色,喜歡花痴俊逸有型的五官。
當她時不時喵他,又不敢喵的模樣,下錯樓層,被尷唱圍觀的狡黠,一點一滴都那麼美好如舊,彷彿當年經歷過的傷痛從未存在。
他知道她只是一貫掩飾的很好,否則這麼多年不會一個人住在外面,不會一難過就跑去福利院。
表情越是雲淡風輕,內心越是風起雲湧。
她就是這樣的人,喜歡一個人獨立抗下所有,看起來從容大度,可望而不可即。
每個人都有陰暗面,碰不得,拔不得,說不得,傷不得。
如果不出現,他情願油盡燈枯,一生不娶。
男人反手,指尖捻滅火星。
久不開口的喉嚨下一片嘶啞,手指重新開啟煙盒,抽出一根。
手半彎微曲,揹著點風,火苗蹭得一下點燃,他狠狠吸了一口。
劇烈的咳嗽聲,伴隨呼呼風聲格外醒目。
一張清雋雅逸的面龐在寥寥餘煙裡看的並不真切,榆次北的側翼輪廓有序有致,高挺的鼻樑襯得五官愈發立體。
一身清貴不及膝的白大褂更是將他清風道骨,卓越風姿散發的俊逸無兩。
榆次北一向剋制,在醫院很少吸菸,何況煙盒上那六個大字,“吸菸有害健康”更是醒目的不得了。
他沒有迫害自己身體的習慣,究竟是哪一年開始刻骨的思念如附骨之疽,痛到骨子裡的極致感沉的發悶,午夜夢迴痛的他每每驚醒渾身是汗。
這種不受控的壓迫感讓他心裡堵得無處發洩,他曾私下問過顧瑨珩:“你有沒有想到骨子裡的人,念之卿狂,思之難忘?”
那時候顧瑨珩一身睥睨,在體育世界裡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錚錚鐵骨,狼性教育。
他帶出來的學生啊,滿身的拼勁,所到之處披荊斬棘,一片叫好。
其實那一晚,他也只是思念入了心找不到法子釋懷罷了,並沒想過非要顧瑨珩會給他一個答案。
或者換句話說,是顧瑨珩能給他一個答案。
他那個人啊,一向是自己雷厲風行不算,訓練出來的學生更是狼性十足,衝鋒訓練當仁不讓。
榆次北倏地一笑,問顧瑨珩感情問題?還不如自問自答!
笑了片刻,終究隱匿片刻選擇遺忘的人抬手一仰而盡杯中酒。
他們都不是行為上放縱的人,可偶爾還是會稍稍放鬆,無關大雅,不過情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