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說有笑,氛圍好不融洽。
祖凝每次在來這裡內心都會特別放鬆,性子故而活潑了很多。
沒有壓力的環境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她承認宿馨茵的話讓她內心有了波瀾。
那麼優秀的外科醫生,一襲風骨,清風攬月,翩翩公子,郎朗清逸,怎麼會這麼多年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她本就是慢熱的人,別說經營一段感情會讓她無從下手,如今這位“前女友,”瘋狂來襲,祖凝承認榆次北破了她債臺高築的心防,也就是這樣的男人更讓她躊躇不前。
一想到那個女人用著瞭解、習慣、掌控的語氣說著她和他的曾經。
那個她進不去,也不想進去的曾經,就讓祖凝心裡煩悶。
的確,當今天的宿馨茵有備而來,在一次次交手之後,她沒了籌碼,只剩下茫然和發懵。
“祖凝,祖……凝。”宿馨茵叫著她的名字緩緩重複。
“嗯?”她木木發呆,愣愣的問她。
“坦白講我想過不止一次你有什麼特別,我想了無數個理由都沒有找到說服自己的藉口。”宿馨茵習慣性的淡笑,像極了富家小姐對話清貧女子時的孤傲和隨意。
每一句都讓她感到不舒服,徹徹底底的不舒服。
“他清冷,他一身傲骨淡漠泠然,他在自己的世界裡倨傲的活著,讓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悲喜,嘗不到他的凡塵所向。”她寡淡的聲音下,是一個女人愛而不得的宿命。
有些空靈,聽得她心尖一顫。
其實她身邊不是沒有人為了熱愛,為了喜歡認真且慫的人。
樂嶸戈在她朦朧無期的時光中迷戀上顧瑨珩,連她曾都生過退縮之心。
遑論那個時候的顧瑨珩從未明言表達愛和不愛,究竟有多神往才能讓一個人心如依舊的去言愛,去痴守。
可哪怕是這樣,樂嶸戈都怕過,直到後來無數個決定和決心才重新燃起她那顆近乎死絕的心。
而眼前這個人呢?將自己放到這麼卑微的位置,只為了一個榆次北嗎?
莫名的,她竟有些豔羨眼前的人。
小小的身體裡隱藏著巨大的能量,讓她怕的想逃。
生而為人,活了一場,究竟求什麼?祖凝有些麻木的想。
下一秒,她就給她一個簡單明瞭的答案。
“我一直以為他承諾過,我就會滿足,滿足於那段關係裡我們的現狀。”宿馨茵自嘲哂笑。
“事實上人總會貪心,慾望會讓我們想要的更多,在他心中病人和手術永遠比我重要,也是,原本就是我強求的。我以為他一身清冷,對誰都如此。我願意在他不愛的世界裡孤獨的仰望,我願意看他孑然一身為醫院事業拼命又矜貴的模樣,我也願意看他不曾在真實的世界裡優待過誰,風骨清存,然然一致。”
“可沒關係,那是我愛的人,怎樣都可以縱容,甚至不愛,甚至他心裡有個視窗誰都不能碰,誰都不能進。我原想我可以愛的這麼卑微且慫,從一而終,哪怕就這麼拖著,誰也不先往前走一步。”
第一次,她聽一個人傾訴她的一腔熱愛。
哪怕那個人與她有關,她沒有牽腸掛肚的愛過誰,也沒有為誰不計後果的拼過命。
相反,她是個特別自私的人,對誰付出過感情,她就想要以一一相抵的拿回來。
面對眼前這個人,她應該算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也許,因為自私,因為奢望,什麼都想要才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