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翊看他額間不斷滲出的汗液,主動攬下。“你休息幾分鐘,緩一下這一段我來帶他們。”
榆次北沒有逞強,手術室上一點點分神都會造成難以估計的後果。
他稍稍往後退了點,換施翊主刀。
男人靠著牆,藉助外力試著讓身體放鬆。
手上沒了手術刀,整個人也變得輕鬆些,蹙著的眉心平緩,像是暗夜的星辰撕開了一道口子照的璀璨些。
施翊的氣場沒有榆次北那麼強,成天笑嘻嘻的跟誰都自來熟的二。
兩人心理上的壓力緩了之後,心裡一直緊繃的那跟弦寬泛些,沒了最初的拘束。
“看好了我不像你們教授那麼變態,我現場指導沒有即使提問的習慣,你們帶著腦子認真聽就好。”施翊的聲音不似榆次北圓潤朗朗,暮靄沉沉。
他的嗓音偏輕快,不是那種字正腔圓男低音也沒有逐字逐句的散漫,而是輕快張揚的語調。
“好了,現在咱們探查和清理關節腔。看到沒,這個位置切開皮下組織,向上翻開皮瓣。”施翊反手握著掌心的手術刀,刀柄隔空對著髕骨骨折的位置,點給兩人看。
“病人髕骨損傷嚴重,骨折塊的分離較大,兩側的關節囊和股四頭肌擴張部的撕裂也很大。”一邊說手上一邊動作著。
“將近、遠兩端骨折塊拉開,進入關節腔。顯露、探查股骨前面,徹底清除關節內積血、骨碎屑以及骨折塊間夾有的軟組織。”
手術室爭分奪秒,時間在汗水和每個人有條不紊的忙碌中悄悄流逝。
相比手術室裡慌張,地下停車場這邊的兩人顯然顯得肆意散漫很多。
女人手指撐著車門,情緒不明。
駕駛座上的喬卿璇時不時的看著她,情緒保持沉默。
她不開口,她也不問。
給足了私人空間的尊重,令祖凝動容。
默了片刻,她嗓音微微啞的開口衝著她一笑,不好意思的說:“抱歉,今天影響你心情了。”
“這麼見外呀?成啊,那我權當你欠了我一次嘍。”喬卿璇嬌俏的聲音裡帶著點可愛,靈動、活潑。
明媚的耀眼,不像她只是死氣沉沉的一潭死水。
一顆石子擲下去,半天都激不起一點水花的沉悶。
女子壓抑的目光很沉悶,撇著眼,失落的情緒如無線放大的因素,無時不刻不在凌遲著她的內心。
祖凝手指穿過髮絲,雙腿蜷曲反手抱住了自己。
腦袋靠向副駕駛,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外。
擒著的一抹冷笑,很滲人,卻更嘲諷。
是啊,嘲諷一個厭惡家庭羈絆的人,說好要孑然一身的人,卻在一段關係未開啟,不明朗的時候便處處是陷阱。
就像說好不過成自己厭惡的那個人,可終究還是成為了那樣的人,她無聲地笑。
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明知只要心不動,任何人都不會對她產生束縛。
可她還是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