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害怕不是本事,能讓人敬畏才是能力
小護士看了榆次北一眼,又看了祖凝一眼。
男人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忽視站在視窗對著外面揚聲喊:“祖凝,三十七號祖凝在嗎?”
“唉?”高度緊張的人茫然抬頭。
視線失焦,一雙鹿眼溼漉漉的,再配上週身泛紅的模樣,看上去可憐兮兮。
如一個歸家的麋鹿,迷失了方向,走失了同伴,孤身一人,孤生一人。
到底還是心疼了,他走過去,半跪在她面前。
沒忍住,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低聲哄著:“怎麼了?”
這是這個男人今天第三次問她,“怎麼了?”好像榆次北總是能輕易發現她的弱點和情緒,然後循循善誘,步步於無形的化解。
或小意,或陪伴。
眾人驚詫,原來私下的榆醫生竟這麼溫柔?
護士盯著不遠處,女人坐著,男人蹲著的畫面。明明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就這麼靜謐的溫馨足以輕而易舉的讓人側目,不忍打擾。
護士默默將手上的東西放下,識趣離開主動將這片祥和留給當事人。
鮮明對比,多麼清晰,前一秒撒旦閻王,下一秒溫情男主。
果然啊,溫柔是把刀,能制人,能治人。
“暈針?”他尾音上揚,一語中的的指出。
祖凝揪著衣服不想承認,奈何榆次北耐心似乎極好的等,她不說話,他就這麼等著也不著急,也不催促。
含著笑意的眼底,溫吞又細緻。
默了好一會,她眼神閃躲,看著他,面上更添幾分羞澀。
“我,是不是很差勁啊?”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合適宜,又很合時宜。
榆次北笑,“你指哪一方面?”男人挑眉看她,有意逼迫。
祖凝氣結,“哪有哪一方面?明明只有一方面。”
“哦?一方面。”抑揚頓挫的聲調格外幽深。
氣呼呼的人頓時抬高聲音,兇巴巴的唬他:“哼,哪一方面都不差勁,你不許說我。”
又好氣又好笑的男人倒是很給面子:“好,不說你好不好?”他一副很好說話的態度,縱容又親暱。
“既然不差勁,那就去打針?”表面是商量的語氣,一說出口卻是不容置喙的。
說著牽著她的手,欲要往裡間走。
她下意識,抻著胳膊攢勁,抱著某人死死不肯撒手,軟著聲音委屈巴巴的問:“能不能再坐一會,就一會好不好?”
她眼尾偏長,求人時偏愛收起稜角,看上去又軟又乖。
男人挑眉笑看,並未接話。
“那什麼,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你了,再等一下好不好,就一下就一下。”
“我……我心裡緊張。”
“我從小就怕打針,每一次打針我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設。”
含糊不清,顛顛倒倒的人顛三倒四的說。
一緊張一股腦不過腦的都和盤托出,臨門一腳了,再不說就晚了的祖凝這會也顧不上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