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浮現的笑空洞得讓米瓊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似乎說什麼都特別多餘。
這就是她迷戀了好久的那個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再迫切也不會留人口舌。
這是一個男人骨子裡的教養,裝不出來的。
該有多強大的家庭,和開明的父母才會教養出這樣的小孩。
可惜,她此生是無緣拜謁了。
那麼溫柔的他,溫柔給的卻不是她。
半晌,她喃喃的開口,像自說自話:“今天我在他身上看到太多未知,這種感覺就像你一直妥帖的珍藏,卻不是你的唯一。如今,連獨自歡喜的資格也沒了。”
“他不是不會焦慮,可從前卻像個上了發條的機器。機械守禮、寡淡無趣。你看他現在對一個女孩會言辭厲色的要求她好好吃飯,只因為怕她吃魚會卡。”
“會焦急、會心疼。唯恐她多難受一陣,只要他們倆站在一起,你會自發覺得登對。”無神的眼底透露著荒涼和絕望。
那不是慌張,慌張說明還有機會:“米寶,這一次我恐怕真的沒有機會了,不是,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從來沒有,從開始就是偷來的,怎麼會有呢?”
午後的陽光沒了正午的炙熱,懶懶透過窗戶,散散折射到她的身後。
餘光撇過桌上的一堆甜點,米瓊想這也許是時間常說的宿命論,註定的!
一路上,祖凝卡的難受,每走一步,出點氣,嗓子就像冒煙,又熱又辣又疼。輕輕呼吸,灼熱的氣息噴灑到嘴唇上,唇部一陣滾燙,麻木的沒了知覺。
她低著頭,沒精打采的看著顧瑨珩按電梯,出電梯。
舟大附屬醫院的住院部和門診部隔了好一截,男人率先走出去掀開門簾。
半天,身旁人沒有動作。
他狐疑轉身,看著身後人從頭髮絲到腳趾間滿是抗拒的表情。哭笑不得的榆醫生鬆開手,站在那好整以暇的看她。
“不疼了?”略作思考,他沒什麼語氣的問。
祖凝想也沒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他餘光瞥向外面,一語中的的問:“嫌熱?”
她還沒想好怎麼答,畢竟就這麼點路。她怕要求某人從包裡拿出她的傘給她撐開,會遭到某醫生無情嘲諷和極度嫌棄。
倏地,聽見對方自帶冷冽的氣場猶如兩米八。
“嫌熱?就不怕疼了!魚刺卡到喉嚨裡長時間不拔出來容易發生感染,可能會進入食道或深部組織。”榆醫生故意頓了一下,加大砝碼的強調:“更有甚者會刺傷大血管,造成生命危險。”
不能說話,祖凝只好用眼神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示自己的憤怒。
來往偶爾有進來,認識榆次北的人,笑著同他招呼:“榆副主任,哄女朋友吶!”再反觀祖凝的狀態,揶揄道:“這可得好好哄哄,看看,把人姑娘委屈的!”
祖凝這一回是真被氣到,醫生現在都這麼不問診、不研究、不考察就隨意下定論?
豈不是草芥人命???
她哪裡看起來像是需要哄,委屈的?這明明是無語,是生氣好嗎?
她是生氣,是生氣,還有憤怒。
憤怒的小鳥也沒有她憤怒。
奈何某位榆大爺只是笑呵呵的點點頭,也不說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