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書成,或許你罵得對,我對女兒小云,的確沒有盡到做父親的義務。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你還年輕,是不會懂的……”黃志軍猛吸了一口華子,儼然一副過來人的說教姿態。
孔書成只能報之一笑:“老兵不死,只是凋零;流氓不死,只是皮厚。”
黃志軍:“是,我承認我的確是個老流氓。小云是我親生女兒,我沒有承擔起做父親的責任,但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因為我答應過我現在的老婆,不會再和前妻有任何聯絡的,所以我不能食言。”
孔書成:“……”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給黃志軍一記撩陰腿。
黃志軍:“關於姐姐小雨,她其實才是造成我和付夢萍離婚的最直接原因。因為,我曾經一度逼問過付夢萍,要她告訴我,小雨究竟是誰的女兒,但是她死活都不說。你覺得,世上有這樣的夫妻嘛?付夢萍不信任我,我為什麼又要對她們母女倆負責呢?即便小雨是她偷偷領養的女兒,那我這個養父也有義務知道,她究竟是誰的女兒吧?”
孔書成冷哼一聲:“我聽小雨姐說,在她從小的記憶裡,你不僅好吃懶做,而且還不止一次地打罵和羞辱過她。”
“……”
黃志軍嘴角抽搐了幾下,笑容也變得僵硬。
片刻,他又點了點頭:“是的,我的確動手打過小雨。但是,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想逼問付夢萍,小雨到底是誰的女兒?可就算是這樣,付夢萍還是不願意告訴我真相。所以,在付夢萍的眼裡,我這個丈夫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孔書成,你覺得,我還有責任和義務去撫養她們嘛?再說了,像我這種大老粗,又沒什麼文化,而且老家又重男輕女,我怎麼著也得為咱們老黃家留個後吧?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後最大……”
“放你狗屁!”
此刻,孔書成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徹底爆發了:“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付阿姨沒出車禍之前,你整天就在外面吃喝嫖賭,也從沒有盡過一天做丈夫和作父親的義務。在付阿姨出車禍癱瘓之後,你還將家裡僅有的三萬塊錢捲走了。你現在跟我說,不孝有三,無後最大?你他媽還是個人?”
正發飆時,一位身材貂皮的闊太急匆匆地從住院部大廳走了出來:“喂,志軍,你在這兒,跟誰聊天呢?哎呦,怎麼好像還吵起來了呢?”
黃志軍猛然回頭,朝那闊太尷尬地笑了笑:“老婆,你怎麼也出來了?哦對了,這位小兄弟,是我一個朋友的兒子,我是過來跟他打個招呼。”
貂皮闊太上下打量了一下孔書成,然後笑了笑:“小夥子挺帥氣,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孔書成挺了挺胸:“我媽媽叫付夢萍,聽說過嘛?”
“啊……”
貂皮闊太猛然臉色一僵,然後粗粗地喘了幾口氣後,突然轉過身去,狠狠地抽了黃志軍一個大嘴巴,直接將黃志軍叼在嘴裡的煙都打飛了兩米遠。
那“啪”的一聲脆響,也將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全都看傻了。
黃志軍:“……!!!”
他整張臉都被抽紅了,眼球都快爆出來了,他剛想噴垃圾話。
那位貂皮闊太立刻將臉伸過去:“來啊來啊,有本事你也打我啊?王八蛋,混犢子黃志軍,你他媽吃老孃的喝老孃的,開老孃給你買的大奔,住老孃給你買的別墅,天天抱著老孃睡,居然他媽跟那個姓付的來往。你不是對天發誓,不再找那個殘廢嘛?怎麼著,你還跟她兒子搭上話了?”
黃志軍也忍不住了:“媽的,你有病吧?腦子也被驢踢了吧?那個姓付的,哪來兒的兒子嘛?”
“……”
貂皮闊太轉念一想,也對哦!
付夢萍壓根兒就沒有兒子好嘛。
於是,她再次扭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帥氣十足的孔書成:“喂,小子,你到底幾個意思啊?”
孔書成大聲道:“我的意思是,只有你眼瞎,才會看上黃志軍這種濫人。自己的原配老婆出了車禍,身體癱瘓,臥病在床,自己居然能夠狠心拋下妻子和女兒,偷走家裡僅有的三萬塊錢,跑去外面傍富婆?呵呵,由此可見,你這個富婆也他媽是個濫人。”
黃志軍:“……”
貂皮闊太:“……”
兩個人都氣抖冷!
醫院大門口,所有人都愣愣地望著黃志軍夫婦。他們頓時感覺,自己就像是兩個小丑,站在大雪紛飛的醫院門口,僅供大家嘲笑和指指點點。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輕司機,從左邊的賓士車裡竄了出來:“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貂皮闊太暴戾地用手指著孔書成,潑婦般地吼道:“打他,打他,打死他!”
年輕司機兼保鏢正要動手,幾位醫院的保安立刻將他攔住了。
這時,黃志軍怕事情鬧大,也趕緊橫在中間,臉色煞白地說道:“算了算了,一場誤會,完全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