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孔書成，你小子是不是幸災樂禍啊？”
北風中，龍飄飄斜了他一眼。
“沒有，真的沒有！”
“這句話，明顯是在諷刺我，難道你看不出來？”
龍飄飄氣的胸部起伏。
孔書成看著那幅字，端詳了數秒，然後笑道：“老師，這幅字的確是用來諷刺你的。但是依我看，矛盾也是可以轉換的。既然程培風有意將你一軍，那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呢？”
“………”龍飄飄頓了頓：“孔書成，你這話什麼意思？”
孔書成：“老師，您難道真看不出來，程培風這句‘過去未來，莫謂巨龍能打破’，其實是在給你出一道題麼？”
“………”
龍飄飄又看了看那幅字，依舊沒有看出什麼道道來，於是哼哼道：“我覺得他不是在出題，而是在出洋相。他是在挑戰我龐晶的底線。”
孔書成：“依我看，這句話，其實是一副對聯中的上聯。”
“哦？”
龍飄飄眼裡閃過一道光。作為一枚老牌師大中文系畢業的才女，她也算得上是個楹聯高手了。可是，孔書成剛才說“過去未來，莫謂巨龍能打破”這句話只是個上聯，她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於是，她轉頭又問旁邊的郭小龍：“郭處長，你是東饒市書法家協會的會員，你也研究過不少楹聯，你覺得這句話是個上聯嘛？”
郭小龍一臉懵逼的搖頭：“沒什麼印象。”
於是，龍飄飄又將目光投向了孔書成。
孔書成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他只是兀自從書包裡，將一支黑色馬克筆掏了出來，然後將那張宣紙再次鋪開，並且在那句話下面，多加了一句話——“前因後果，須知殘紅不可留”。
上聯是：過去未來，莫謂巨龍能打破
下聯是：前因後果，須知殘紅不可留
………
眾人一看，全都暗自叫絕。
旁邊的周落霞，眼眸中也突然閃過一道光。
龍飄飄連忙看了她一眼：“喂，周落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幅對聯的出處？”
周落霞微微一笑：“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首對聯的原版，應該是出自《紅樓夢》。賈寶玉第二次造訪太虛幻境時，他看見的對聯便是‘過去未來莫謂智賢能打破’，‘前因後果，須知親近不相逢’。”
她這麼一說，龍飄飄才用力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啊？真是年老腦衰了。原來，程培風這小子，還是有兩把刷子嘛。”
旁邊的郭小龍處長，也頻頻點頭，並且給孔書成手動點贊：”哈哈哈，孔書成，你小子可以啊。真不愧是‘市長盃’古詩詞大賽的冠軍呢。你對楹聯的確很精通啊。程培風的上聯裡面，‘用巨龍’暗示了你們龐老師，你卻用‘殘紅’暗指了俞紅老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厲害厲害！看來，龐老師育人有方啊，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此言一出，旁邊的小辣椒，突然捂著嘴小聲地低估道：“啊，原來‘殘紅’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是………”
孔書成：“………”
周落霞：“………”
龍飄飄：“………”
小辣椒自知口誤，連忙踩剎車後尷尬地笑了。
片刻。
孔書成寫好“下聯”後，正想從門縫裡塞回去時，龍飄飄卻突然說道：“等等，讓我再免費送程培風一個橫批吧——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