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明皇答應了。
一向最為謹慎的禮部尚書都沒說話,在座大臣們也都沒有明著提出異議。
“來人,去取冥公子的……”
“陛下不用麻煩,在下的刀就可。”南宮曌起身。她的刀並沒有被收回去。
冥殤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一把接住南宮曌拋過來的:“陛下的確不用麻煩,小曌的刀就夠了。”
對付你,即使是不常用的兵器,也足夠了。
開明皇不知道冥殤心中所想,只是此刻兩人相對而立,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意味。
打敗你。
開明皇突然動了,身上厚重的龍袍完全沒有妨礙他的動作,強大的氣勢散發出來,刀劍相接,即使都有收斂,內力衝撞的波動仍然衝翻了最近的桌案燈臺。
這力量……跟冥殤不相上下啊。不愧是能得到皇室宗法認可的天才,幼年的缺乏鍛鍊沒能讓他落後太多。冥殤的實力她自然清楚,只是開明皇是不是也尚未發揮全力呢......南宮曌換了個姿勢,倚著扶手以緩解內心的緊張。
這場對決跟上一場目的不同,旁人看起來的感覺也不同。只覺場上兩人殺氣畢露,一招一式快若閃電,彷彿一個錯眼的時間便會有一人鮮血橫飛。兩邊人馬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情。武林那邊氣定神閒,雖然他們必然打不過開明皇,但冥殤肯定能打過——就是這麼自信。朝堂上多為文臣,此刻皆戰戰兢兢地縮在座椅裡。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南宮曌漸漸覺出兩人高下之分,不由放鬆下來,伸手拈了一顆葡萄。
場地中,兩人的氣勁越發不知收斂,空氣中的飛塵和殿外的沙土被攪起,離大殿中央最近的兩排桌椅皆顫抖搖晃起來。開明皇一劍未劈中,劍尖上挑,一塊巴掌大的地磚竟被硬生生挑飛,直朝鳳座上的皇后而去。
變故陡生,一時之間全場寂靜,皇后溫婉更是不知如何反應,僵硬地坐在原地。
正當那塊地磚飛來之時,在她身旁沒多遠的南宮曌突然閃電般地出手向大殿內射出了幾個不明物體,她改變姿勢為跪坐,一掌撐在面前那東西旁。那塊即將打到溫婉臉上的石頭彷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阻擋了,稍稍反彈了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整個大殿裡情況都是如此,飛沙走石都被阻擋在了那片看不見的屏障之內。
“南宮的陣法和修為又精進了啊。”火雲宗宗主欣慰地撫著鬍子。
南宮曌微微一笑,轉頭向驚魂未定的溫婉解釋起來:“皇后娘娘,這是陣法,尋常來說這種情況可建不成,所以在下未經允許打了穹頂的夜明珠做引,以殿前埋著的硃砂為眼做成了這個陣,你不會怪在下吧?”
“自……自然不會。”
一個女人,真的可以有這麼大的能力嗎?
溫婉看著旁邊皎皎明月般耀眼的女子,不禁呆了。真正的優秀女子,不都應該是謹遵女德溫柔大方,行不露足笑不露齒的嗎?平常她看穎才人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只覺得她蓮步輕移的樣子不倫不類十分粗鄙,可為什麼這個女人……。
南宮曌才不管溫婉心中作何感想。陣法中內力供應不能斷,她只得一直跪坐在地。
冥殤餘光瞥見,也不繼續周旋了,漂亮的紫眸盯緊開明皇:“皇帝陛下,我們這場可笑的戰鬥勝負如何你心中該有定數,你是九五至尊,在下也不願意下你的臉面。我夫婦二人心意相通,知曉你的盤算,並不想讓它成功。之前席上所說內容代表全武林的態度,絕不可能再作讓步,在下奉勸陛下一句,適可而止。斷不要為了得寸進尺而本利皆失。”
開明皇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命在旦夕的感覺。九五至尊豈容他人威脅,不管他此刻為了要冥殤的命腦中閃過多麼複雜的思緒,技不如人是事實,如今的形勢也由不得他多做選擇。
場下之人只看到殘影化為實體,場上兩人一個黑衣一個金袍相對而立,手中兵器都架在對方脖頸上。
平......平了?
陛下(冥殤)竟然沒有打敗他嗎?!
不管旁人心中如何想,南宮曌起身接過刀,自然而然地牽住冥殤的手,後者回握。。
事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