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已經結束了吧?”哈迪斯看著倒向地面的安斯艾爾,不由自語道,但謹慎起見,他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倒下的安斯艾爾,觀察起安斯艾爾的狀態來。
只見安斯艾爾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安斯艾爾身上的魂質能量在迅速地流失著,然後消散在天地間。
這些流失的魂質力量有的可能會被周圍的魂質生物所吸收,也可能自行變化成新的魂質生物,從這裡來看,安斯艾爾應該確實是沒有力量了,安斯艾爾失去了對自己魂質的控制,待安斯艾爾的魂質完全消散,安斯艾爾就會完完全全地、真正地死去,什麼都不會留下。
因為組成他身體的全都是名為魂質的非凡物質,而現在這些魂質正在迅速地流失,魂質生物一旦死亡,如果沒有經過特殊處理,往往會慢慢化作最原初的魂質,消散在天地間,可以說是屍骨無存。
“雖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我們終究還是戰勝了古神。”面對著這一幕,即使是哈迪斯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魂裔都不由感慨起來,然後鬆了一口氣。
既然打倒了安斯艾爾,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修了,雖然我很感謝他能夠幫助我戰勝強敵,但是,我還是不能忘掉我最初來到這裡的目的。
即使你有很大的功勞,可是這仍然無法抹消你背叛議會的事實,我還是需要將你帶回議會,還有聖物多莉絲之心,我也必須一起帶回去,這是我來到這裡的任務,我必須完成。
抱歉了,修。
哈迪斯想到此處,緩緩轉過身去,視線集中在身受重傷的修身上,哈迪斯走向了修,來到修的面前,將因為傷勢而半跪在地上的修扶起。
“你應該知道我接下來想做什麼。”哈迪斯對修說道,“你必須和我回去議會,聖物多莉絲之心也必須迴歸,雖然我感到很抱歉,但我還是必須要這麼做。”
“呵呵……”修輕輕推開了哈迪斯的手,依靠自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笑而不語,但修的眼神裡已經透露出了修的答案:我不會回去的。
“你再想想,你還是跟我回去議會吧。”哈迪斯注視著修黑褐色的眼瞳,勸說道,“只要你肯和我回去神秘海,我一定會在議會替你求情,減輕你的懲罰。”
“憑你的實力和功績,再加上我的影響力,還有那些想要保住你的人,我相信,你回去議會後也不會遭到什麼惡劣的待遇。”哈迪斯繼續說道,“甚至……再過幾年或者十幾年後,你還可以重新成為我們魂裔的心之海。”
“可即使如此,多莉絲之心還是要歸還給議會的吧?”修靜靜地聽完了哈迪斯的話語,然後忽然對哈迪斯說道,“這是無法改變的,即使會減輕我的罪刑,但議會是是不可能繼續讓多莉絲之心留在我這邊的。”
“確實如此。”哈迪斯直言不諱地回答道,“你說的沒有錯,聖物終究還是要歸還的,都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清醒了,修。”
“多莉絲之心根本就無法救回她,你心裡應該十分清楚,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哈迪斯的目光投向莉莉斯所在的方向,然後目光收回,對修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繼續執著下去,只會害了自己。”
“這用不著你管。”修聞言卻冷冷地回答道,“我做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們無關。”
“這樣嗎……”哈迪斯嘆了口氣,“既然你還是這樣執迷不悟、這樣地不忍心……那我就只能替你,不,幫你做出這個選擇了。”
“你想做什麼?!”修聞言聲音變得更加冰冷,修的魂質能量與精神力忽然爆發了出來,如海洋一般的精神力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即使是哈迪斯這樣的強者面對這樣的威壓也不會好受。
“我早就看出來了。”儘管面對著修的威壓,但哈迪斯還是繼續說道,“其實聖物……多莉絲之心就在她的身上,就在你早在多年前死去的愛人:莉莉斯·萊雅斯特的身上。”
“多莉絲之心就是現在活死人狀態的莉莉斯的心臟。”哈迪斯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看了目光越來越冷的修一眼,修的目光足以讓常人如墜冰淵,但哈迪斯還是繼續說道,“所以你才一直不肯使用多莉絲之心的力量。”
“因為你害怕她會因此而真正地死去……可是。”哈迪斯忽然話鋒一轉,“她現在的狀態……又跟真的死去了有什麼差別呢?為什麼還要繼續讓聖物的力量浪費在她這個與死人無異的人身上呢?”
“如果你自己不忍心對她下手,那就讓我來吧,我替你去取出她身上的多莉絲之心,然後讓她好好地安息,這才是她本來應該有的歸宿。”哈迪斯語出驚人,“她畢竟……早就已經死了。”
哈迪斯說的話其實也沒有錯,某種意義上,莉莉斯確實早就已經死去了,現在她這種活死人的狀態根本就不能說是真的還活著。
而修也確實不忍對莉莉斯下手,即使修他知道多莉絲之心頂多只能維持莉莉斯現在活死人的狀態,無法真正救活莉莉斯,修也依然下不去手。
所以修寧肯一直被魂裔議會視為叛徒,寧肯一直在外逃亡,也不肯帶著多莉絲之心迴歸魂裔議會,他心想:雖然這樣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是隻要有莉莉斯在,就都無所謂了。
縱然無比痛苦,可是隻要有你陪伴在我身旁,哪怕你無法再對我說出一句話,哪怕你再也無法回應我的聲音,我也已經……很滿足了。
“她沒有死!一直都沒有!她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修站穩了身子,目光冰冷得彷彿凝結成了寒冰,“你不用再說了。”
“想要取走多莉絲之心,那你就來試一下好了,除非我死,除非你跨過我的屍體,否則,你休想帶走多莉絲之心。”修直視著哈迪斯,毫不猶豫地堅定地說道,“我絕不可能讓你觸碰到莉莉斯哪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