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就死去過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夏佐聽完了修的答案,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然後下意識地往另一邊看了修口中與自己同為“復活者”的伊蒂絲一眼:只見伊蒂絲卻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她似乎猜到了修會告訴夏佐事情的真相,因此她對著夏佐輕輕點頭,表示事情確實如此,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悲。
伊蒂絲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也不知道該如何照顧夏佐的心情,她只好微微地低下了頭,她明白,這種事情終究還是需要靠夏佐一個人去接受的。
“說實話……我很難相信你所說的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其實早已死去過,是一個曾經的‘死者’,這些都太過讓我感到不敢置信了。”夏佐沉默了好一會兒,對修說道,由於修精神力屏障的保護,其他人並無法聽到夏佐說話的聲音。
“人……怎麼可能做到死而復生呢?這根本就是禁忌吧?即使是神靈,也未必能夠辦到吧?”夏佐自言自語道,眼睛有些失神,“我甚至還清楚地記得自己過去的許多事情,我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夏佐繼續說道,“根本就沒有我曾經死去過的記憶。”
“那只是我故意讓你遺忘掉了而已。”修見狀嘆息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夠作為一個普通人幸福地生活下去,不要再進入魂裔的世界。”
“但或許命運如此,最終你還是踏入了魂裔的世界,成為了一名獵魂者……甚至在一些地方同我一樣……”修的聲音越說越小。
“是你讓我遺忘掉了?所以你能讓我能回想起來嗎?”夏佐一怔,然後追問道,“既然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再隱瞞這些過去的記憶也沒有什麼用了吧?”
“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曾經死去過,我想確認這一件事情。”夏佐請求道,此時的夏佐因為體內的力量而傷勢開始恢復,說話已經不再一頓一頓的了。
“好吧。”修注視著夏佐無比認真的眼神,輕聲嘆息,然後伸出右手,右手的食指輕輕地點在了夏佐的額頭上。
“醒來吧。”修輕聲呢喃道,隨後夏佐的身上驟然湧現出了一股神秘而強大的精神力,這是修藏在夏佐身上的力量,這股力量既起到了封印夏佐記憶的作用,也起到了暗中保護夏佐身體的作用,在必要情況下甚至可以讓夏佐獲得遠超尋常魂質生物的力量。
正是這股力量幫助夏佐敵過了曾經的萊斯特利。
夏佐身上的這股力量與修的力量相共振,產生了奇特的變化,最後,這股力量成功喚醒了夏佐腦海深處的記憶。
夏佐他回想起來了。
那是在大概七年前發生的事情,那時的夏佐還只是一名在外四處流浪的少年,但卻在野外與野獸搏鬥之時遇到了一個“殺人狂”。
不,不對!並不是殺人狂,夏佐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那其實並不是一個人類!
那是一個魂鬼,一個惡魔種魂鬼!
是這個惡魔奪走了當年的我的生命!只是因為巧合之下遇見了我,只是因為一時的興起就奪走了我的生命!所謂魂鬼,就是這樣殘忍的存在。
而惡魔種往往擁有吞噬人類靈魂的力量,在被惡魔種殺死後,夏佐本該連靈魂都不會殘留,將會永遠地就那樣死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頭戴銀白麵具的修出現了。
或許是感應到了夏佐靈魂的不願死去,感應到了夏佐想要繼續活下去的靈魂意志,修殺死了奪走夏佐生命的惡魔種,然後將夏佐帶走了,夏佐的記憶到此為止。
按照修所說的,夏佐在這之後就一直沉眠於修所準備的“冰棺”之中,直到被修所“復活”。
“……這樣嗎。”夏佐回想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有些失神。
或許自己真的早已死去,可是,既然我早已死去,他又怎麼可能復活我呢?而且按照他所說,他曾經所復活的人並不止我一個,還有伊蒂絲等其他人……死而復生……這種禁忌的事情對他而言居然是可以複製的行為?
這怎麼可能?!他難道是神嗎?就算是傳說中的神靈也未必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吧?
“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這件事情,但是這些確實都是事實。”修輕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我有必要讓你認清楚事實。”
“你在這之後還會面臨更多的難關,未知而危險的未來在等待著你:魂鬼……幽獸……甚至本該是你的同伴的魂裔,他們都有可能毀掉你的未來。”
“你或許不能再這樣在這座城市作為一名普通魂裔而生活下去了。”
“因為你是一名死而復生之人,是身為前任‘心之海’的我所復活的魂裔,當你踏入了這個魂質世界的那一刻,你就註定難以善終。”
“我感到很抱歉。”修輕輕低下了頭。
“啊這樣嗎……我明白了。”安靜許久後,夏佐低下頭回答道,“我明白了。”
儘管自己依然感到不可思議與難以置信,但夏佐他都明白了這一個事實:其實克萊拉這座城市……還有夏佐他所珍視的大家,其實都本不該遭遇這些災難,這些災難會出現的主要原因其實都是夏佐他自己。
不論修本人是怎麼想的,與身為前任心之海的修牽扯上關係的自己,都根本難以善終。
或許……在這次事件結束後,自己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夏佐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