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本正經的見完禮,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
合著滿堂喝彩聲,說書人起身退場中途休息,半個時辰再說第二場。
頓時整個茶樓一片嘈雜。先是三三兩兩的點評方才的話本內容,不過一會兒又跳到了最新出爐的各種八卦。
除了這些,也有不少文人學子討論書籍科考,議論國家大事。
本想說些什麼的秦明,看小傢伙豎著耳朵聽旁邊的各種議論,聽的是興致勃勃,好笑不已的低頭自顧自吃茶啃瓜子。
“如今北荒,南蠻頻繁與大晉國往來。堂而皇之的屢屢騷擾挑釁我東鳴國邊境,若不是仗著勢,豈敢如此囂張,大晉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恨…可恨!若我東鳴國戰神…”
“軒和,禁言!”
“不可說啊!”
“你不要命了,這事皇上曾下了玉律不可言論…”
稍有點政治敏感的人,透過這道玉律就能窺得幾分帝心聖意。
明說是不準輕言,何嘗不是帝王變相承認自己錯了,只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他不能宣之於口,錯也只能是對。
聽聞這話的人都停下了動作,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失了言語,神情似是悲痛,是惋惜,亦是難過…
看著聽著,如久滿頭問號,能說話不說一半留一半嗎?
滿心疑惑的看向秦大伯,期望他能言明或是解說一二。
秦明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它的裡面寫滿了困惑不解。
低下頭端起茶杯,熱騰騰的霧氣隱去了他眼底的憤恨和怨懟。那件事何嘗不是他們所有武將的傷痛和恥辱!
這感覺好糟心,她有種強烈的第六感,他們所避而不談的事,忌諱莫名的事對她很重要。
“大伯你能…”
“將軍!”
“將軍不好了,家裡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您趕緊先跟小的走,老夫人和夫人…”
來人話未說完,秦明已經騰的站起,大步流星極速往外走。
而如久像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眼神放空直愣愣的盯著某處。實際是腦海裡因為那人那句大吼,開啟了記憶深處小九兒因為過於害怕而自主遺忘的畫面:
“將軍!”
“將軍,請三思啊!”
“將軍,我等只聽命與你。”
“將軍我們護著你殺出去!”
“沈家軍誓與將軍共存亡!”
滿院跪著身著鎧甲的將領,熱淚盈眶皆是大聲嘶吼,那震耳欲聾的宣誓聲似要衝破九霄。
“都給我住嘴!你們,是想坐實我們沈家軍反叛的言論嗎!”
“可是…”
爹爹怒目圓睜,泛著嗜血紅光的視線狠狠掃射過來——
“呼~老爹這眼神也太恐怖了吧,難怪把小九兒嚇得暈死過去,還被驚的發起了高燒。”
等等,將軍?沈家軍?反叛?
回過神的如久扔下銀子,直接從二樓的窗戶翻身而下,可眼前車水如龍的街道上哪兒還有她想找的那人身影。
回想剛才腦海裡多出來的那些畫面,如久使勁握緊了拳頭,心像被人死命捶打後陣陣的悶痛難受。
揚起頭,望著天邊,緩緩吐出那口氣,挺直了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