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開始,他一見厘之瑤走來就強顏歡笑,連傷心都不敢了,生怕她又喂他喝湯吃藥!
這還不算,更絕的是,他身體大好之後的頭一天(斷了湯藥的頭一天)。歇息時一切還很正常,醒來時臥榻上卻多了一個人。當他睜開眼,看著厘之瑤的臉在他眼前放大時,驚的他直接掉下了床。
他又驚又懼的看著厘之瑤問道,“你為何會在此?”
厘之瑤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少尊是瑤兒的夫君,瑤兒自是應與夫君同榻而眠!”
他登時嚇得鋪蓋卷都沒卷,直接搬去了銀玉的寢室。
誰知這樣也不行,第二日,厘之瑤哭的傷心欲絕來尋他,問他,“少尊是不是不喜瑤兒,不願與瑤兒成琴瑟之好!”
杜衡愣愣的看著她,很想說是,但瞧著她哭的慘兮兮的模樣,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厘之瑤見她不語,哭的更傷心了,道,“瑤兒的擂臺是夫君親自打的,這婚約也是父尊與爺爺做主定的,瑤兒並未逼迫夫君絲毫,夫君為何要如此冷待瑤兒?”
我沒打你的擂臺,只是想救人。就因是父尊定的這樁婚約,所以你才能站在這兒哭,不是我要冷待你,而是無法熱待你。可這些話,他都只得在心裡默默的唸叨!
就在這時,妣修捧著一株蓮苗,半瘋癲的闖入了神界,大聲喊著他與銀玉的名字。
杜衡聞聲,掃了厘之瑤一眼,趕緊跑了出去,一方面是厘之瑤哭的他著實煩躁,另一方面也是從沒聽妣修如此驚慌的聲音。
他一出去,就瞧見妣修滿身滿臉的泥,頭髮也亂糟糟的,眼睛裡滿是紅血絲,不細看怕是會以為他是紅眸。
妣修一見他出來,慌忙跑過來,盯著他問道,“銀玉神君可在?”
杜衡雖驚詫,但瞧妣修著急的模樣,也不敢耽誤,點頭道,“在,銀在書房!”說著給他指了指書房的位置。
妣修得了答案,直接就朝著他指的方向衝了過去。是真的衝,門都不曾敲,直接撞了進去。
未待銀玉慢悠悠的抬起頭,就見妣修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手裡捧著一株蓮苗,俯身叩拜道,“求神君幫妣修喚醒這株蓮苗的魂識。”
銀玉見此情形,也沒了方才的漫不經心,起身上前扶起妣修道,“起身說!”
妣修一把抓住銀玉的胳膊,將那株蓮苗捧到銀玉眼前,道,“此蓮養著我一位故友的魂識,近日卻突然停止了生長,且逐漸有頹敗之勢。求神君喚醒它,只要他能醒來,醒來便可!”
銀玉接過那株蓮苗,細細的端看了少許,道,“這魂識與蓮苗養與一處,若要魂識醒來,只有將這株蓮苗養大。”看了妣修一眼,道,“塑魂識肉身的淨蓮果,需吸納純淨的天地元息才能生長。元息乃這世間的本息,六界未分之時無處不在。如今這世間已分出六界,元息也隨之被一分為六,無處能尋到元息了!”
妣修緊緊的抓著銀玉,如抓著最後一棵稻草一般,道,“神君之息乃可生萬物的神息,定有辦法讓它長大的,對不對?”
銀玉道,“若這株蓮苗是果子時便由神息養護,自是可以的,如今……”
妣修見他猶豫,立馬又要跪,被銀玉一把拽住,道,“我可用陣法試著為它換息,卻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
妣修眼中劃過一抹希冀,激動的道,“謝神君援手,神君何時畫陣?我願為神君守陣護法!”
銀玉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狀態不適合守陣,讓杜衡守吧!”
杜衡愣在書房門口,一聽被點名,忙走了過去,朝妣修勸道,“我來吧,你若不放心,養好精神後在接替我。”
妣修捧著那蓮苗思慮了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了。
因著要閉殿畫陣為那株蓮苗換息,他也要為銀玉護法,無暇在顧及其他。以此為由,這才堂而皇之的將厘之瑤送回了百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