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內,杜衡一行四人先後走下蓮橋,就在妣修欲撤去術法時,一道甜軟的聲音喊道,“叔父!”
妣修停下動作朝來人看去,就見一位身穿湖碧銀紋紗衣的女子款款走來,身後還跟著兩位傳信的使官。
女子走到近前見杜衡也在,先是怔了一怔,隨後甜甜一笑,欠了欠身子,道,“思女見過杜衡少尊!”隨後轉向妣修,“見過叔父!”又朝思士喊了聲,“哥哥!”後將目光移向應晨,略微頜了頜首道,“堂哥安好!”
妣修笑著應道,“思女也來了。”
應晨客氣的回道,“仙郡同安!”
杜衡看了眼蒼白著臉的思士,回了她一個和善的笑容,問道,“仙郡怎麼跑來冥界了?”
思女小臉一紅,垂著頭小聲道,“今日咸池下界,我求了祖君允我陪同,祖君應允了!”
思士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般,猛的抬頭看她,問道,“你是說,祖君允你下界?”
思女像沒察覺思士的異樣一般,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祖君親口允的呢!”目光移向妣修道,“還要勞叔父幫侄女抽去記憶。”
妣修看了眼思士,笑著道,“既是天君之意,自然責無旁貸,”朝思女身後的兩位信使道,“有勞二位使官出示天君旨令。”
思女身後的使官被點名,其中一位恭敬的走上前,抬袖將一卷明黃的旨令懸於半空,就見旨令上的字瞬間脫離黃布,一行行的排列在半空中。
“奉天之運,良緣締結,茲聞監兵神君咸池定親之日遇天示警,需下界經七情嘗六慾後方可成婚。故,咸池未婚之妻思女,請願與其夫患難與共。本君體念思女痴心,允其所請!”
看完旨令,思士一言不發的默了許久,良晌後,低聲道,“我要見祖君!”話音剛落人就不見了蹤影,
杜衡嘆了口氣,低聲道,“真是禍不單行啊!”
應晨看他,問道,“為何如此說?”
杜衡看著走上蓮橋的妣修與思女,說道,“她與咸池的名字已經上了姻緣譜,若是一同下凡,必定會有一段姻緣。咸池如今已經沒了記憶,若長久同思女在一處,用不了幾世,跟思士的那段故事就該翻篇了!”
應晨問道,“你好像挺支援思士與咸池?”
杜衡輕嘆一聲道,“無所謂支不支援,話本子嘛,看到結尾處,自然都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不是嗎?”
應晨笑道,“我不信。”
杜衡問道,“你不信什麼?”
應晨道,“我不信你把他們當故事看。”
杜衡反問道,“不當故事,當什麼?”
應晨沉吟道,“像是寄託,你的反應,就像是在他們身上寄託了什麼心願,某種你實現不了的心願。”
杜衡神色一滯,隨後垂下頭,慘笑一聲道,“我能在他們身上寄託什麼啊,他們又不像我。”是啊,他跟他們不一樣,他們不管怎麼樣,至少你情我願,他呢,他那叫一廂情願!
應晨歪頭看他,嬉笑道,“怎麼,讓我給說著了?”
杜衡插科打諢道,“說什麼著了,我看你就是閒的,妣修近日不逼著你修習術法了是吧!”
提到這事兒,應晨的臉色也垮了下來,道,“父王近來身體不大好,自然沒什麼精力顧著我了。”
杜衡驚道,“妣修身體不好?他怎麼了?”
應晨擰著眉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每次我問時,父王都說沒事。可近年來他精神一直不怎麼好,尤其前些時日,我還親眼見他吐了血。”
杜衡訝然,道,“吐血?為何,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