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皺了皺眉,看他道,“這還用猜嗎?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妣修放下手裡的茶盞,看他一眼,嘆了口氣,問道,“少尊可曉得野神?”
杜衡道,“野神?什麼野神?”
妣修答道,“父尊誕生後,萬物之息不在聚集與一處,而是散於這天地間,養育了萬物,此事眾生皆知。而銀玉神君是父尊的伴生體,金辰尊神的原身是一顆龍蛋,伊諾,瀲蕪等尊神,也都是父尊誕生後,以各種形式在神界出生的。生在九天之上虛空之中的是為神族。但這世間還有另一種神,並非生於九天之上的虛空之中,而是生於下界……”
應元仙君的本源是什麼,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或許最初時只是一團氣體,無命無息,待到萬物之息散於下界,落在他身上時,這團氣體才有了心臟。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這團氣息有了意識,又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這團氣息有了形體。九天之上的尊神開識到化形,按天曆算,不過十幾年之間便能完成轉換。但這團氣息,從開識到有形體,卻是用了凡世歷中的幾百萬年。
這便是尊神與野神的差別了。尊神從開識便曉得如何修煉,且有父尊指點。但野神卻不是,他開識時,這世間還是一片荒蕪,待到他能化形時,這世間可是妖魔鬼怪都有了。就這修煉速度,身為野神的這位,如何能不急?
可他急也沒辦法,總歸還是不得要領,每日只得順其自然日沐陽光,夜沐月光,在吐納幾個周天來修煉。一日,一個遊魂結交了這位野神,有了這位野神的庇護,他再也不用怕被野獸吞吃掉,或被一些老道抓走。
但時日一長,這遊魂便看出了問題,他發現這位野神的修煉速度,甚至都不如一般的大妖來的快。幾經波折後,這遊魂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原來這位野神,所有的能量都聚集在心臟中,若想提升修為,同一般修士那樣吐納周天,運氣調息是不行的,而是需要在他的心臟上動腦筋。
可心臟如何修煉他們都不知道啊,於是,這遊魂就想出了以心補心的辦法。他們先是剝取吞吃動物的心臟,發現果真有效果後,便以此方法來修煉。
時日久了,殺害得小動物多了,這位野神便心生不忍了,不肯在吞吃小動物的心臟。於是,這遊魂又想出了另一個辦法,他建議野神可佔據一方為神。守護著那處得生靈,為那些生靈完成願望,以此來換得生靈們得祭祀。如此便不算是殘害,而是用勞動所換來的祭祀品。
野神一想,覺得此話也對,現下世間的生靈皆是以勞動換取自己所需,或是以物品換得其他物品。他據一方為神,守護著那方生靈,收取生靈們祭祀的心臟也算理所應當,於是,便答應了。
野神與遊魂好一番篩選後,選定了佔天卜地,略微通曉些天地之事,卻又術法極為不精的巫師村,決定據那方為神。
開始,這一切都極為順利,村民的願望也都很簡單,盡是些誰家的牛生崽,誰家娶媳婦,誰家的孩子病了,誰家開耕農荒需指點,四季多變需選耕種時日等等等等。
野神每日為這些巫師們完成心願,忙的不亦樂乎,這些巫師也如約每月的朔日初、望日初、都會給他上供祭祀。
可漸漸地,村民們的願望便多了起來,範圍也大了起來,比如佔領某個部落的領地,搶去某座村莊的農作物等等,這可是極損修為之事,如此還不算,主要是殺戮之事並非野神所好,於是他便不在聽村民們的祈願。
村子的神靈不在守護他們,村民們也極為氣憤,於是一氣之下便斷了野神的供奉,且將他的廟宇砸了個稀巴爛。
即便如此,野神也未向村民們妥協,他拼著不長修為,也不願做如此違心之事。那遊魂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一再的勸說,野神非但不聽,反倒將他趕出了巫神廟。
遊魂一心為野神著想,野神不但不領情還如此對他,遊魂自然也生氣,於是便甩袖離開了。可他沒走多久,便遇見了隔壁村子的村民,他們趕著獸群手持骨矛,前來找巫師村報上次的一箭之仇。
遊魂瞧見獸群害怕極了,也顧不得臉面不臉面了,匆匆返回了巫神廟。誰知那野神卻是一根筋的,他責備遊魂心黑手狠,逼他發下誓言,絕不再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也不可在動這類的心思,方原諒遊魂。
遊魂既恐又驚,看野神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恨意。他一路相助野神,幫他找修行的竅門,幫他贏得村民們的敬重,如今危險來了,野神竟連保護自己都不願意,還逼他對天起誓。
於是一氣之下,遊魂便附進了野神的本源中,與他的魂識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就在兩個魂識扭在一起廝打時,一群野獸攻了進來。
出於對野獸的恐懼,遊魂當即摟著野神的魂識瑟瑟發抖,野神顧忌著往日之誼,並未將遊魂趕出去,而是將精力都放在了與群獸的對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