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為這事兒啊,那你可就謝錯人了,判那人去無間的是銀,不是我,我只是代他傳話的!”
塗山雲秀聞言一愣,銀玉神君?銀玉神君向來淡薄,從不插手紅塵俗事,如何肯為她女兒說話?不由向杜衡確認道,“少尊說的可是銀玉神君?”
杜衡點了點頭道,“對!”
這回換塗山雲秀懵了,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銀玉神君如此做,八成是為了面前的這位杜衡少尊吧!六界皆知神族少尊頑劣,偏生銀玉神君護的緊,如此看來,此傳聞果真不假。
因為她將這位少尊稀裡糊塗的牽扯了進來,那位尊神在護著這位少尊時,順便為她女兒做了回主。
想明白後,莞爾道,“原來竟是如此,那改日妾身與拙夫定要親上神界,拜謝神君大恩才是!”
拜不拜謝的,你得先過的了神界碑不是?是以杜衡也懶得搭理狐妖這茬,只緊緊的盯著她審視著,直到瞧的狐妖都有些慌神了,才問,“你此番入凡界,真的不曾做出戕害凡人之事?”
塗山雲秀忙道,“少尊明查,妾身志在飛昇,意欲位列仙班,怎會隨意作惡,上次之事實乃殺女之仇不可不報,除此之外,妾身絕無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杜衡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見這狐妖竟不躲不閃理直氣壯的與他對視,這才點了點頭道,“成吧,本來也覺得不是妖族。若無他事,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夫君那天雷,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了!”
塗山雲秀一愣,沒想到杜衡送客送的這麼利索,可那個竹籃,她還沒想好該如何呢!那果子珍稀,她可以不貪圖。可那藥草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碳啊,夫君飛昇天劫,這時可太需要養神芝了,可若她還了果子,那藥草,杜衡會允給她嗎?
垂頭思忖了良久,最後恭敬施一禮道,“是,那妾身便告辭了!”
杜衡沒察覺到狐妖的欲言又止,他甚至都沒仔細瞧狐妖一眼,只一門心思的想著自己的那一堆破事,尤其是那個土地,天界既沒有明發訃告,那便是仙識未滅,既未殞滅,他跑去哪兒了呢?
就在杜衡跟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似的,孤零零的坐在廟前的石階上走神時,突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激的他混身一個激靈,驚喜的抬頭喊道,“銀!”
果然,一襲月白衣衫,一頭銀色長髮,一副清冷麵龐,猶如天上清寂的月華般自半空中飄下,落入這燈火通明的仙君廟中。
杜衡三兩步奔至近前,眼睛晶亮的看著他道,“你怎麼來了?”
銀玉垂眸瞧了他一眼,便將視線轉向了他身後的廟宇,片刻後才淡淡的道,“此處為何會有你的神殿?”
這淡漠的神情與杜衡的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熱情的像六月的火,一個淡漠的像數九的冰,一個欣喜若狂,一個興師問罪,繞是樂觀如杜衡,聽見這話,滿面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他轉身背對著銀玉,悶聲道,“原來你是為這事兒來的啊!”
銀玉好似沒瞧見他的變化一般,繼續問道,“此殿為何人所建?”
杜衡垂頭道,“這處原是片茶園,現在改建成廟宇,應就是那茶園主人的手筆了!”
銀玉又問,“凡界人族因何事為你立殿?”掃了眼殿門上掛的那塊“仙君廟”的牌匾,“還以仙家的名義?”
杜衡扭頭對上銀玉那毫無波瀾的眸子,道,“這事兒真是個誤會,那日我下界來此處採茶……”
於是杜衡將他如何下界,如何炸燬了茶園,如何將茶園恢復了原樣,又是如何被誤認為仙家的事情告訴了銀玉。
銀玉聽完後默了少許,問道,“你可知父尊分出六界,每一界都設有禁法陣,唯獨神界一切如舊,此意為何?”
杜衡怔了一怔,不曉得銀玉為何突然提父尊,卻還是老實的答道,“父尊不是囑託你看護六界嘛,禁了法力還如何看護?!”
銀玉看著他,面無表情的道,“你既知曉父尊此意,便應知曉神族的力量是用來守護六界,為何不遵循,反倒施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