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看了眼銀玉,心念一動,走上前挨著他坐下,問道,“銀,千年前,修補好結界後你可留意過清音琴,那時候清心琴的狀態如何?”
“未曾留意。”銀玉淡淡答道。
肖驍愕然,問道,“清音琴是父尊遺骨所化,落入六界中,你難道不應該時時檢視才對嗎?”
銀玉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頗為隨意的道,“父尊遺骨落入六界之中,化於何形作何用,都乃父尊遺志,清音琴奏或不奏都有其應有的道理。”
肖驍聽銀玉這麼說又迷糊了,問道,“既然這樣,你幹嘛還上趕著跑來檢視?”
銀玉翻書的手一頓,神情出現了片刻的凝固,須臾後才道,“若清音琴是受外力所擾,致其停奏,那便不同了,自是應該前去檢視一番的!”
這麼回事嗎?可是不對呀,“你不是聽瀍渝說了妙煙兒的始末,才知曉清音琴是因外力停奏的嗎?”
“是在陵城,酒店小二哥所說!”說完有些煩躁的合起書,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說完便徑直朝內室走去。
酒店小二哥?說了嗎?沒有吧!
肖驍一頭霧水的看著銀玉反常的做派,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隱隱覺得銀玉好像有什麼事瞞著他。
他呆呆的坐在書案前愣了好久,才終於想明白了,算了,既然銀玉不願說,就算他問了,銀玉肯定也是閉口不言,何必去找不痛快,改天做個套子,套他一套,就他家大神那心無城府的模樣,還怕搞不定?!
如此一想,肖驍心裡又敞亮了,於是便對著躺在榻上假寐的銀玉喊道,“那你先睡吧,我去瞧一眼瀍洛和妙煙兒!”
“嗯。”銀玉沉沉的應了一聲。
肖驍瞧著銀玉那副心虛的模樣,扯了扯嘴角,覺得真的是沒人比他家大神更可愛了,謊都不會撒,底都兜不圓,卻偏偏要嘗試。
揮了揮心中蠢蠢欲動的‘邪念’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要說他真不計較銀玉瞞了他什麼,其實也不是,主要是他覺得,就銀玉那白紙一樣的脾性,沒可能瞞他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左不過就是繞著來魔宮的目的,和修復清音琴的事兒打轉,這沒什麼。
他每日都待在銀玉身邊,來魔宮的目的他早晚會知道,不急於一時。若是清音琴就更沒什麼大不了的了,他明日便拉著銀玉前去無間之上一探,不就清楚明瞭了,何必為這些小事爭論。
如此一想便也釋然了,出門沒走多遠便到了瀍洛殿外,他抬手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就開啟了,瀍洛見來人是他也不吃驚,只拱手一禮,便側身讓開門口將他請了進去。
肖驍向翠玉鏤空隔扇後看了一眼,見妙煙兒仍盤坐在床榻上彈著空氣,問道,“她晚上也這樣嗎?不用休息?”
瀍洛苦澀的笑了一下道,“讓少尊見笑了。”說完便引著他在外廳紅木嵌芙蓉石的堂椅上坐下,拎起茶壺為他斟了一杯茶。
肖驍道了聲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奇道,“說起來,無皋山中的女子皆是面色慘白,身形如同枯槁,且周身被白霧圍繞,與妙煙兒如今的情況倒是不大相同。”
瀍洛在另一側坐下,嘆了一口氣道,“說來這還要感謝二哥,若不是他盡心盡力的為妙煙兒養護著,又以魔息護她心智不散,怕是妙煙兒也如那些女子一般,心智化作煙海,逃不過體虛力竭衰敗而亡的下場!”
肖驍訝然道,“你是說那些女子,最後都死了?!”問完又覺的自己反應太大了,清了下嗓子,掩飾道,“如此說來,你還真得好好感謝魔君了!”
瀍洛贊同的點了點頭道,“之前我還曾誤會二哥,二哥不但未曾與我計較,今日宴席上還許我魔影令……”頓了頓,羞愧的道,“當初是我太武斷了,只因二哥軟禁我,便疑心他欲對我不利,若當時我能耐心的等一等,便不會有此誤會了!”
肖驍瞧著瀍洛的模樣,心裡暗叫不好,看樣子如今這瀍洛已是一片丹心為瀍渝了,若他此時在說些質疑瀍渝的話,怕是不但討不著什麼好,很可能還會惹怒瀍洛,讓他生了警惕之心,若在轉身告訴了瀍渝,到時收不了場的怕就是他了。
於是肖驍收起了本來的打算,轉而安慰道,“這不怪你,剛返回魔界就被軟禁起來,任誰都會往壞處想的!”
掂量了一下,又道,“你後日吃過魔君的定親酒,就動身去陵城了吧,麻煩你幫我給花濂帶句話,讓他別在魔界蹉跎了,早些回妖界吧!”
瀍洛道,“少尊放心,我一定將此話帶給花濂兄,勸他早日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