妣修無語,合著這群人都在打鳳凰琴的主意!
曉得了這件事後,隨即臉色一沉,收起了方才的親近和善模樣,冷然道,“原來瀍渝公子與金鈴裡面的這位,是對非己之物起了貪念,那還真是抱歉了,此琴我做不得主!”
瀍渝面色一紅,隨後別過了頭,反倒是束蘊突然一驚,捧著金鈴驚恐的朝瀍渝喊道,“公子,公子快看看母上這是怎麼了?”
妣修也隨著聲音看過去,就見那金鈴身顫如篩糠,心下一驚忙喊道,“住手,你快住手!”
妣修萬沒想到這器靈為了一把鳳凰琴,竟以自身脅迫與他,器靈一死金鈴必碎,金鈴碎,陣法消,那散識還能完好嗎?
妣修嚇壞了,見那金鈴仍在‘簌簌’的抖動著,束蘊急的直掉眼淚,瀍渝也急急的開口勸道,“顏夫人,顏夫人您別激動,有事我們可以慢慢說!”
繞是如此,那金鈴仍沒停下動作,妣修見它越抖越急,彷彿下一刻就要碎裂般,忙驚恐的喊道,“我給,鳳凰琴,我給你兒子!”
金鈴聞言忽地停止了顫動,片刻後,一聲啞如老婦般的聲音由金鈴裡傳出,“立誓!”
簡短的兩個字,卻聽出了這器靈已是彌留之際,妣修害怕極了,生怕她一個頂不住就碎了,忙舉起一手三指朝天,將淨蓮之息聚於指尖,立誓道,“虯龍妣修,以我神獸之身立誓,今日在此將鳳凰琴贈與束蘊,此後絕不會向他追討此琴,也不會因此事為難與他,若違此誓,必將死於非命,無葬身之處!”
“羲……皇……”器靈斷斷續續的聲音。
雖然妣修心知器靈這要求純屬在耍無賴了,可聽她這有氣無息的聲音,彷彿連下一刻都要撐不住,他也顧不上其他了,忙隨她心意補充道,“羲皇處,我自會前去解釋,絕不會讓他為難束蘊,也不會讓他追回鳳凰琴,妣修立誓!”
此話一完,就見妣修手指尖的那抹白光化作一個小光球,飛入高空直升九天之上,這情景便是由天見證此誓,若立誓之人違此誓言必將遭受天譴!
金鈴見誓言已成,用最後一絲力氣破開陣眼,將那縷散識放了出來,妣修見那抹白光自金鈴中飄出,忙取出一朵青蓮,將它收了進去!
散識剛收好,就聽“咔咔咔”幾聲碎裂的聲音合著一聲悶響,那金鈴瞬息間便碎成了齏粉,散落在束蘊的掌心中。
束蘊呆呆的看著這突然發生的變故,眼睛瞪的老大,整個身體如僵了一般,不敢動,也不敢眨眼睛,直到一陣風吹過,將他手裡的那堆金粉吹起,洋洋灑灑的飄了一地,才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不!”
“不要,不要,母上,母上……”束蘊一邊絕望的哭喊著,一邊跪在地上將那些飄散的金粉合著碎石塵土重新扒拉成一堆,一滴眼淚落下,將那碎成顆粒的金粉與泥土黏在了一塊,束蘊一愣,隨即抬袖擦乾了眼淚,嘴裡還低喃道,“不能哭,不能黏住,不能哭……”
妣修看了眼手裡的青蓮,抬袖將它收將妥當,這才解下了鳳凰琴將它放在地上,最後看了眼束蘊和那飄落在地的金粉,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他能理解器靈這麼做的用意,束蘊柔弱,器靈已是垂暮之年,她能守在束蘊身邊的時日已不多了,今日碰上鳳凰琴這個法器,無論如何她都會想辦法將此琴留下。
話又說回來,就算她能繼續守護束蘊,以她的力量甚至都比不上鳳凰琴的萬一,所以她才拿命換了鳳凰琴,束蘊有了這把琴,就等於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如此,就算她死了也能安心了。
可把自己的心願建立在脅迫他人的性命之上,真的正確嗎?
對於器靈的死,妣修無法表示更多的同情,只能應下自己的誓言,將鳳凰琴留給了束蘊,既然崇伯的散識安好,他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別人的對與錯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待到崇伯最後一識的濁氣化盡,將他的八識十二通竅融在一起,到那時,他們就可以上雲極峰了,崇伯的新生就在眼前,他的心願就要達成,所以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哪怕是用崇伯散識脅迫他的人,他也可以不怪罪。
至於現在,遊歷自是不必了,他該去找羲皇賠罪了,哪怕羲皇為了鳳凰琴劈了他,都是他該得的,半點怨不得別人!
肖驍聽完這故事緘默了半晌,原來竟是這樣,怪不得束蘊能公然抱著鳳凰琴出入,怪不得羲皇的琴在他手上竟無任何人覺得此事不妥,原來這琴竟是以贈送的名義送給束蘊的。
不過,反過來想想,那器靈之所以敢脅迫妣修,糾其原因,還是妣修的遮遮掩掩讓她起了疑心。
器靈既然沒吞吃那散識,定是看出了那散識的來頭,這才將它放在陣眼中壓陣,妣修一進鈴鐺,先是說它乃仙者散識,出去後又對瀍渝說那散識只是老師佈置的作業,就這兩點,足以讓人看出裡面的貓膩。
再加上妣修在鈴鐺裡連個術法都不敢施,出去後唯一敢做的也只是封住鈴鐺,他可是天族王孫啊,如此畏首畏尾的,有點腦子的人便能猜出那散識對他的重要性,說來說去,到底是妣修自己不小心,露出了把柄讓人家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