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尋了兩三載後,厘幻山也想通透了,既然已知曉了孫婿的身份,便不怕他會跑了,神族雖說高不可攀,父尊蹤跡也遍尋不見,可也不是全無門路。
至少大鵹允了他會求見父尊,若是此路不通,他還能拜到無上天的道德天尊處去訴冤,神族少尊如此行事,想必天尊斷不會置之不理,如此一來,這事十有八九也就能成了!
只是如此做法實乃下策,雖能如願,瑤兒的名譽也就沒有了,若非逼不得已,斷不能行此險招!
父尊如今在塵世遊歷,他這般毫無頭緒的尋找也是無益,不如回家教養好孫女,如此,待瑤兒登堂入殿之時,才不至被那些仙家取笑。
如此想定了後,厘幻山便騎著騶吾回了和合谷教養孫女去了!
時光如梭一瞬即逝,轉眼和合谷裡的樹葉也是綠了又黃,落了又生的來回數十番了,這些時日,厘幻山可謂是把心思全都撲在了孫女身上。
為將厘之瑤教養的如雲巔之上的仙郡,九天之上的神女一般,但凡有才識的,遠近聞名的,或有口皆碑的禮教之士,不計凡妖,不惜路遙,他統統都給厘之瑤請了來,專門教她修儀容,習禮教。
甚至於族中一有什麼稀奇的物什,都是先顧著讓孫女瞧,就為了讓她能多長些見識,眼界能更開闊些。
許是厘幻山的這番心思驚了上天,又或是杜衡招惹了凡塵之事卻不了結留下了引線,無論是什麼,厘幻山果真如願以償的見到了父尊的神顏。
起由還是某一日他偶然間聽一隻從北方歸巢的候鳥說,“大地之北,崑崙之邊有一座鐘山,鐘山的赤水邊住著一位女子名喚獻,此女子頗有才識,不僅能將蠶絲織做衣衫,還能將衣衫染成青,丹之色,穿在身上甚為光鮮。”
厘幻山一聽,不顧路途遙遠,馬上就啟程去了鐘山尋那位叫獻的女子,只為了給自己的孫女求一件蠶絲所織的嫁衣。
有地有址,厘幻山很輕易的便尋到了獻,獻很是知禮且平易近人,聽了厘幻山的訴求後,感念他一片慈愛之心,便答應了為他孫女織衫。
也正是這件讓厘幻山足足等了一月的衣衫,成全了他與父尊的一面。
厘幻山一早便聽聞三柯氏起源之地乃是崑崙山,只是此地距他和合谷實在遙遠,一直不曾得機緣前來一覽,不曾想初登崑崙山,竟是在為孫女求嫁衣的閒暇之餘。
厘幻山未曾瞻仰過父尊神顏,初見時本是不識的,只因父尊周身的氣息讓他瞬間想到了孫女招親那日,與那位銀髮公子的氣息,簡直一般無二。
在看那人的模樣與體形,也與傳言中父尊的樣貌甚是相符,於是當下便確定了父尊的身份,三叩九拜的行過大禮後,才將那日訴給大鵹的話,又與父尊訴了一遍。
父尊立身崑崙山巔,很是仁慈和藹,聞聽此事後,允諾他定會向杜衡詢問清楚,給百越族一個交代,厘幻山這才面上悽悽然,心裡樂翻天的下了山。
父尊在崑崙山停留了幾日後便回了神界,過了神界碑,入了虛空門,忽憶起厘幻山之言,便轉身去了雲桓殿。
行至雲桓殿時,見雲桓殿殿門緊閉,護殿結界大開,心下疑惑,便散出了一抹神識進入殿內查探,這才發現銀玉與杜衡竟是都傷了本源,現正在封殿閉關。
既如此,杜衡與百越族的事,便是機緣未到,只得推後了,父尊如是想著便悠悠的回了盤古殿。
這一推不打緊,神界不過兩三載,下界卻是已千年。
銀玉被金錐釘的本源漏了一個洞,神格險些碎裂,原以為這一睡便是萬年了,不想卻是隻睡了不到千年,便養好了本源醒了過來。
父尊說,他洪荒之時睡的太久了,靈息沉積在本源體中,如今他能這麼快便修養好,約莫也是因此緣故了。
銀玉將醒之時,父尊正坐在殿內打磨法器,察覺到雲桓殿護殿結界的波動後,一息間,案前便沒了父尊的蹤影,在見便是在銀玉的榻前了。
銀玉甦醒時,入眼所及的便是父尊那張慈愛中略顯擔憂的臉。
“父尊!”他輕喚一聲後才發覺自己還在榻上躺著,忙撐著身子下了床,拱手朝父尊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