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玉聽聞將目光轉向花老族長問道,“那妖丹可還在?”
花衍被點名,忙直起脊背拱手答道,“回神君,仍在!”
“甚好,”銀玉點了點頭,隨手朝摩軻甩出一物道,“妖丹待你解完毒,自會送還予你!”
摩軻神色激動的接住拋過來的玉牌,滿臉喜悅之色,“謝神君成全,老朽這便隨神君前去替那凡人解毒。”
屍殭之毒在妖界並非什麼大不了的毒,若中此毒的為妖族,那便簡單多了,在床上躺個把月用妖氣護住妖丹,在一點點的將毒素逼出體外即可。
但凡人可就不同了,凡人未曾修煉過,肉身聚不起靈氣,只能由著那毒素一點點的侵蝕進身體,將鮮活的肉身屍體化,直到蔓延至心臟。
適以,無論銀玉輸送多少靈力給肖驍的肉體,他聚不起來那些靈氣,最後也只能是眼見那些靈氣由頭上入,腳底出,白白浪費了。
雖靈氣入體能沖淡毒素,延緩毒素蔓延的速度,卻並不抵多大用。
除此之外還有一法,便是將他身體中的毒素引至一處封印在體內,但此法並不可保長久,且危害極大。
若完全封印,容納毒素的那部分身體會完全失去知覺形同殘廢;若不完全封印,肖驍的神魂養在血液中的那點神息,定會日日與那些毒素打作一團。
久而久之,不是身體受損,便是這些毒素掙脫封印的桎梏蔓延全身,肉體再次面臨被僵化的風險。
適以除了解毒之外,銀玉從未做過他想,只一塊本源玉而已,對他本源體的影響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送便送了,不是多了不得的事兒。
此時肖驍的心境可就沒那麼平靜了,自打他聽了花濂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再得知的他血液之事後,他現在已經懵到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心情了,只能盼著銀玉快些回來,為他解開這疑惑。
其實,若他真心想理清這思緒也並不難,只是理清之後沒人能告訴他答案罷了。
花濂的話意思說的很明確,蘭草的話也不似作假,這倆妖所說的內容雖然並無聯絡,但卻有一處相同的地方,那便是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誰?不,正確來說,應該是,他的前世到底是誰?
銀玉到底為什麼一路幫他,護著他?
那句‘別哭’到底是對他說的,還是對那個他完全不記得的前世說的,他到底是因為心疼他不想他流淚,還是單純的不想看到這張臉難過?
幼時肖驍的父母便經常吵架,那種完全不避開他的公然吵架,那時他還小,見父母吵架覺得很害怕,所以大聲哭泣,可是沒有人在意他哭了,甚至會因為他哭了,他們吵架的聲音更大了……
記得有一次,他不小心碰翻了媽媽剛衝好的養顏茶,滾燙的熱水灑下來,將他的手燙紅一片,因為實在太疼了,他哭了,可父親只趕來看了一眼,抱著他不但沒及時為他抹藥,反而與趕過來檢視他傷勢的母親吵了起來,內容自然是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
所以慢慢的他便不哭了,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哭了也不會有人在意,也許還會引的父母大吵一架。
直到銀玉出現,一個表情那麼少,幾乎沒什麼情緒的人,會因為他的眼淚而蹙起眉頭,冷著一張臉讓他別哭,所以這個人對他來說是特別的,是唯一一個會在乎他哭了的人。
可銀玉呢,銀玉到底是怎麼看他的,或者說銀玉到底把他當成了誰?
“全都滾進來,”一聲滿含怒意的嬌呵在肖驍頭頂炸響,打斷了他的傷春悲秋,緊接著就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肖驍睜開眼看過去,就見一華衣女子站在床榻前背對著他,滿頭珠翠搖晃,面向那些魚貫而入的小侍從們。
想來這女子應是站在他床頭盯著他瞧了好半晌了,他竟完全沒聽到這女子進來的聲音!
侍女侍從們像是怕極了這道聲音的主人,排排站好後,都把頭垂的老低,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更甚者胳膊腿都在打著顫。
“你說,”身穿亮紅色織錦長裙,面若芙蓉,眼含怒意的女子,指著一位瑟瑟發抖的小侍女問道,“這人族是何原因,為何住在王上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