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些以前他一直不曾留意的細節,全部走馬燈似的一幕幕在他腦海裡浮現出來。
銀玉剛帶他到蔥聾山時,他血液裡那種沸騰感;銀玉那時問他有什麼感覺;還有當時他的狀態,銀玉那時若不牽起他的手,他甚至懷疑自己能脫水而死;
銀玉破開玲瓏塔時需要拉著他的手;銀玉收塔時需要放他的血;還有在冥界,輪迴鏡,銀玉也放了他的血……
當時他以為這些都跟肖澤有關,他是肖澤的執念,他們之間有羈絆牽連,所以才需要時不時的放他的血,原來不是嗎?可如果不是為什麼需要他的血?
小蘭草看著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眨都不帶眨一下的,有些擔心的喚道,“公子,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你別吵我,你說的事兒讓我想想,你先出去吧!”肖驍的眼神呆滯,聲音木木的說著。
“那,蘭草去膳房給公子做些吃的,晚些時候拿來給公子用。”小蘭草站起來體貼的說道。
“不用了,你出去吧!”肖驍道。
小蘭草本以為公子答應想想,她所求之事可能有希望了,可現在看他這模樣,她又有些擔憂了,不過還是聽話的退了出去。
無邊的荒漠中,如點綴般的凸起了一處小土丘,土丘前方不遠處一顆粗壯的大樹特別顯眼,為這一片荒蕪的沙漠中增添了一抹綠色。
細看大樹於土丘之間似是連起了一道屏障,那屏障如水般透明,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著五彩斑斕的瑩瑩流光。
三道身影憑空出現,立於屏障之前,一位鬍子花白的老者對著中間那位樣貌驚為天人的銀髮公子拱手說道,“神君,這裡便是狐族的棲身之地了。”
銀玉向那屏障處掃了一眼,微微散出些神息拍打在那屏障之上,將那閃著流光的屏障震的如翻滾的波浪般起伏跌宕。
一抹豔麗的身影瞬間出現,破開結界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出洞口,等這抹身影站定了,才得以看清,原來這一襲紅袍拽地,白髮披肩的豔麗身影竟是位男子。
男子一臉笑吟吟模樣,妖媚的眼尾微向上揚,勾出抹別樣的風情,偏偏眼中那湛藍的瞳孔卻又純淨猶如孩童,男子的目光直直鎖定在中間那位銀髮男子身上,微怔了一下,忙躬身恭敬道,“狐族妖王塗山綬見過銀玉神君!”
銀玉看了男子一眼,向他頜了頜首以示回禮。
塗山綬也並不介意銀玉的冷淡,繼續笑吟吟的道,“小妖今日突感我妖界神息大盛,猜想定是神君蒞臨妖界了,本以為神君只是例行檢視妖界結界,未敢前去打擾,不曾想神君這次竟是來做客的,是小妖怠慢了,神君裡面請!”說著便做了一個恭請的手勢將銀玉引進洞中,又看了眼旁邊跟隨著一起前來的鳳璃和花衍說道,“侄婿與花老族長也一同進吧!”說完便不在管兩個人蛇族的來客,徑直跟上了走在前面的銀玉神君。
狐族好習幻、魅二術,一腳邁過結界後眼中在見的景色已與外面所見大不相同。
與外面的光禿荒蕪相比,結界內則是一片生機盎然,草木蔥蘢,鮮花盛放,前面不遠的地方竟還有一處狀似人形的湖泊,湖心中段部分種了大片的荷花,片片碧綠荷葉連成一片,間或點綴著幾朵新開的嬌花,遠遠望去竟像是給這湖泊穿上了碧綠的衣裳。
鳳璃與花老族長一入洞內,便習慣性的在周身聚起了一層薄薄的妖氣護住本體,以免沉入幻境之中被魅術所惑。
而銀玉則是一派自然的向前行進著,實境還是幻境與他而言並無什麼不同,不過比起看那光禿禿的荒漠,他倒是更喜這青山蒼翠之色。
塗山綬引著幾人施了縮地之術,沒走幾步路他們便到了狐帝所居的府邸,那是一處仿若由樹木搭建而成的圓弧房屋,房屋原本的模樣已被四周開滿粉色小花的枝蔓給遮蓋住了,只餘中間那古木色的大門清晰可見。
一行四人走到門前,狐王綬抬手輕揮,那木門便緩緩的開啟了,“神君裡面請,”狐王綬再次伸手做了個恭請的姿勢,邊引著銀玉往裡走邊道,“父王年前便去了混沌界拜訪好友,至今未歸,還望神君見諒!”
“無妨!”銀玉淡淡的應了一句。
狐王綬看了銀玉一眼,淺笑著把他引到往日狐帝所坐的位置上,自己則在他下首的石凳上座下,又對鳳璃和花老族長禮貌的說道,“侄婿與花老族長無需拘禮,快快請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