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右覺得,這世間在沒有哪個神使如他這般苦命了,也在沒有哪個神君如他家神君那般周扒皮了!
要他伺候息壤君不夠,又讓他去蔥聾山探聽訊息,行,探聽就探聽吧,反正這都是他平日裡的差事,也做慣了,可帶個息壤君那樣的大孩子,他還如何辦差,奈何他家神君卻全然不覺。
行吧,帶著就就帶著吧,誰讓他攤上個這樣的主子呢!
就在他一邊伺候著息壤君的一日三餐,一邊尋訪著蔥聾山周邊的花花草草樹木精怪後,終於得知那隻鬼進玲瓏塔之前,除了冥界出來公幹的渡魂使外,只有妖界的倆只小妖曾路過此處。
於是,他便歡欣鼓舞的連通了玉牌,將這個訊息告訴了他家神君,誰知,他家神君聽過之後,竟只淡淡的應了他一句‘知曉了’,就又單方面的結束了通話。
知曉了,你倒是知曉了,這息壤君怎麼辦呀?長右簡直要愁死了,卻又不能把這麼個跟神君長的一摸一樣的息壤君直接帶回大別墅,最後只得認命的帶著息壤君又回了合虛山。
回合虛山後,長右左思右想,深覺他之所以擺脫不了帶娃的命運,全都是因為息壤君那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若是息壤君能獨自在深山中生活,自然也就用不著他帶了。
於是長右開始認真的教起息壤君怎麼識毒,怎麼捕獵,怎麼找柴,怎麼升火,如何煮飯,他教的認真,息壤君學的用心,沒用多長時間,息壤君就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在深山獨自生活了。
就在長右覺得他終於熬到頭了,終於自由了,終於可以去尋少尊玩耍了,他家神君又來訊息了!
竟是他家神君要暫離凡界的訊息,走時還順帶吩咐他帶著息壤君回別墅守六界門,還要他變成少尊的模樣替少尊去上學堂。
長右簡直要哭了,他才剛教會息壤君在山裡生活呀,現在又要把息壤君帶到城裡去,看了眼那已經快長成了野人的息壤君,長右只覺腦仁一陣陣的疼。
無法,他家神君之命大於天,在難都要咬牙辦,於是長右領著息壤君回了大別墅,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原來這才是災難的開始。
原本他以為只是簡單的替少尊上學堂,沒想到,不是啊,他還要每週回一趟家給人當兒子啊!
他一隻幾萬歲的神獸,管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人族叫爸爸???
行吧,爸爸就爸爸吧,既然少尊叫那凡人一聲爸,他跟著叫一聲也不算吃虧,用少尊的話講就是,慫著慫著就習慣了!
可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比認個慫更糟心的事,那息壤君在深山裡生活慣了,回到大別墅後想燒火做飯,遍尋火坑不著,最後竟瞧上了他家客廳裡的豪華大壁爐。
約莫是覺那壁爐內的空間太小,不夠他施展,竟是三下五除二將那壁爐上的隔牆給砸了。
行吧,你砸就砸吧,反正砸的是你家的東西,可你砍人小區裡的樹做什麼呀,你說你砍就砍吧,你倒是趁月黑風高的時候去砍呀,這光天化日的,就把人家的樹給砍了,砍完還明目張膽的拖到了家裡來。
於是他這詭異的行為就驚動物業處了,於是物業處就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找上長右了,待他說明他們不是租戶,息壤君就是房主時,物業人員對著息壤君又是身份識別,又是指紋驗證的一頓折騰後,終於確認了息壤君的業主身份。
一頓賠笑,扔給他們一張損壞小區業主公共財物需賠付的協議後,便浩浩蕩蕩的走了。
看著那張賠付單上的金額,這可又愁壞長右了,他哪裡有錢嘛,有錢的是息壤君,可偏偏息壤君現在是個什麼都不記得的。
長右一怒之下連通玉牌,想怒斥他家神君一頓,又突然想起他家神君日前就已不在凡界了。
越界連通玉牌,以目前他僅有的這點法力卻是辦不到的,更何況他還要變做少尊的模樣去上學堂,不能把法力全都耗光。
左思右想後,發現他能找的人,竟只有那個每日追在他身後,詢問少尊去向的凡人張允晨了。
於是長右向張允晨求助後,又被迫體驗了一把凡界的人有求於我,與我有求於人時的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