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右百無聊賴的坐在蔥聾山的禿石頭上,望著那一望無際同樣禿的山頭默默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杜衡少尊現在怎麼樣了。
自從少尊下界後,那本就冷清的神界比往日裡更加冷清了。
主要反應在他家神君身上,往日有少尊在時,調侃著,逗弄著,他家神君還能說上幾句話,有時還會給他倆講講課,時不時的還被少尊拉去天界轉轉,冥界看看,他也能跟著出去遛遛彎。
可自從少尊下界後,長右一度以為他家神君從此以後就要在神界那麼一直入定下去,直到變作化石,唉,這麼說也不對,他家神君本就是塊石頭。
幸好下界息壤君飛機事故,被炸的本源嚴重受損,傳音給他家神君,呼他家神君前來凡世營救。
本來長右以為這凡世來都來了,怎麼著他家神君不得詢問詢問少尊為何入凡世,原由為何,還有妣修冥王為何不攔,還有少尊的神格哪裡去了,記憶哪裡去了,誰知這些他家神君一律不關心,竟幫少尊一塊找起了一隻鬼。
好嘛,找鬼就找鬼嘛,畢竟那鬼執念太深,若這世不與他清算,必將結下業障,業障難消若是羈絆著少尊到下世,下下世,這樣一直償還下去也是沒完沒了,所以還是這世及時清算了的最好。
可清算歸清算啊,把他往這兒一扔又是怎麼回事,若是別的地方他還能隨處轉轉看看,享受享受世間,可,把他扔在這光禿禿的蔥聾山,還不說到底要他守多久,哎,長右長嘆一口氣,只能認命的繼續與那石頭拼定力。
“神君!”一道白光閃過,長右立馬從石頭上跳下來,躬身立定,抱拳對著突然出現的銀玉施了一禮。
銀玉淡淡掃了長右一眼,隨手一翻,那隻玲瓏剔透泛著骨白色的塔便出現在他的掌心,就見銀玉將這塔往那山坑處隨手一扔,空氣彷彿跟著抖動了兩下震出似水銀般的波紋後便消失不見了。
那山坑又恢復了他們最初看到時的模樣,潺潺的小溪水啵啵的往坑中流動著,最後匯入到中間那汪清澈見底的湖水中去。
“巡查魔界北面整片結界。”留下這句話銀玉便自顧自的往東面走去。
魔界東鄰妖界,西鄰冥界,北面正好就是通往佔據中位人界的臨界口,他家神君這派做法自是周到且萬無一失的,這玲瓏塔鎮壓在蔥聾山等於是守護著整個魔界通往人界的入口,這被他家神君突然收走,雖說只得兩天一夜,但他也知道巡查一圈才是最穩妥的。
長右看著他家神君走遠的背影,認命的往西邊走去。
肖驍醒來時並不是如銀玉說的那般在睡了一天一夜二十四個小時之後,他是一大早被他爸硬拍醒的,當他迷糊著睜開眼,看到他爸那一臉著急的樣子喊著他的名字時,才想起來他回來竟忘了跟他爸打聲招呼。
“醒了?可算是醒了,”肖振剛鬆了一口氣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說一聲?”
“唔,我昨晚回來的太晚,看你們都睡了,就沒喊你。”肖驍揉著眼睛,靠著床背坐起來,含糊不清的說道。
“那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再去醫院吧,你趕緊起來洗漱,今天又不是週末,怎麼突然從學校回來了。”肖振剛一邊唸叨著,一邊往外走。
“醫院?你去醫院幹嘛?”他這會是徹底醒過神來了,偷偷在心裡鬆了口氣,幸好這一覺不是24小時不帶醒的,要不他爸這會就不是去醫院了,而是送他進醫院。
肖振剛聽這話腳步頓了頓,回頭看著肖驍,一臉的愁容盡顯,“你許姨病了…… 唉,這也不怪她,這事兒換了誰也受不住啊,更何況你許姨那性子呢,行了,沒你什麼事,趕緊起來洗漱,我去給你做飯,吃了趕緊回學校。”
許姨又病了,是啊,怎麼可能不病,肖澤是她唯一的兒子,命根/子般的存在,她那些年在孃家的委屈求全,伏低做小,不都是為了肖澤嘛,攀上他爸這門親估計都是為了肖澤著想。
“爸,我跟你一塊去醫院看看許姨吧!”飯桌上肖驍一邊吃著飯,一邊對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的肖振剛說道。
“……”肖振剛愣了一下,神情出現片刻的動容,“不用,你去學校就行,這都快高考了,你忙學習,你許姨不會挑你什麼的。”
“那我一會吃完飯自己過去吧,你先去吧!”肖驍一貫的做派,他決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不管別人說什麼。
“那,行吧,你吃完自己打車過來吧,在市中醫院,到了給我打電話,我下去接你。”肖振剛說完低頭換好鞋,拎上大包推門走了出去。
門剛一關上,肖驍臉上的平靜就掛不住了,他微微顫抖著手將那顆放在兜裡豔紅豔紅的羈絆球掏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心,暗暗的想著,不為別的,就為許姨這病他也得趕緊把肖澤那散在外面的那一魂三魄找回來,在好好的送他去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