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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川中亂戰(上) (1 / 2)

校場的盡頭是一道乾涸的小河床,連綿半月的秋雨將河道填充的溝滿壕平,這條河道就是這樣季節性十分明顯,每當夏秋季節雨水多時就成了河流,一到乾旱時就滴水不見,顯露出河床上大大小小的無數亂石。

近來的雨水多,加上河床所在的地勢較低,附近的雨水都流了進去,所以如今河床中看不見亂石,只見昏黃的河水緩緩向東流去。

當操練的人馬列成橫隊走到校場盡頭時,李過手中的令旗一揮,鼓聲突止,鑼聲代起,橫隊轉身而回。

李過又將令旗連揮兩下,縱隊重新變成一字橫隊;令旗又一揮,橫隊迅速後轉。當橫隊又進到校場邊時,李過正要揮動令旗,卻被剛剛趕到這裡的闖王李自成用手勢阻止,因而司鑼的小校不敢鳴鑼,而司鼓的小校只得繼續擂鼓。旗鼓官心中惶惑,頻頻偷看李過眼色。李過明白叔父的意思,用嚴峻的眼色瞥旗鼓官一眼,說道:“用力擂鼓!”旗鼓官馬上從司鼓的小校手中奪過鼓槌,拼命擂得鼓聲震天。

當初作為跟隨李自成殺出重圍的十八騎之一的谷可成是這三百新兵的領隊將官,手執小令旗走在前邊。當他面朝著將臺時,他隨時依照李過手中的旗號指揮部隊;當他背朝著將臺時,便根據鑼鼓聲指揮部隊。這時聽見鼓聲繼續催趕前進,他同將士們都疑惑李過也許沒看見已到了校場邊沿,不能再前。人們互相望望,有的人還回頭望望,原地踏步,等待可成下令。可成回頭連望兩次,看見李過的令旗對他一揚,他恍然明白,也把令旗一揚,大聲喊出口令:“向前走!不許回顧!”橫隊舉著明晃晃的武器走下河床,走進河水。這河水深處有半人深,淺處也有膝蓋深,下邊是大小不等的亂石。這隊新兵走過去相當困難,不斷地有人跌倒,但跌倒了就立刻爬起來繼續前進,很快隊形便混亂了起來。

因為鼓聲一陣緊似一陣,而谷可成又高舉著令旗走在前邊,所以這些新兵當中沒有人敢再回頭望或左顧右盼,只管咬緊牙關在水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跋涉。橫隊過了河床,一邊走一邊整好隊形,繼續向高低不平的泥水之中前進,直到聽見鑼聲,才向後轉。回來時,沒人再在渡河時猶豫遲疑,只管跟著谷可成的令旗前進,隊形也較剛才遠為整齊了不少。隨著李過的令旗揮動,橫隊又變成三路縱隊,直到李過指揮的臨時將臺前邊停下。

闖王臉色嚴峻,走下將臺,先把谷可成從隊伍中喚出,狠狠地踢他一腳,喝令跪下,隨即又喝令谷可成手下的幾名親隨校尉一齊跪下。他對谷可成等一干受責罰的將校看了一眼,然後望著全體參加操練的將士說:

“自古常勝之師,全靠節制號令。節制號令不嚴,如何能臨敵取勝?平時練兵,不但要練好武藝,也要練好聽從號令。人人聽從號令,一萬個人一顆心,一萬人的心就是主將的心,這樣就能夠以少勝多,無堅不摧。岳家軍和戚家軍就是因為人人聽號令,所以無敵。臨敵作戰時倘若鼓聲不停,前面就是有水有火,也得往水裡火裡跳;若是鳴鑼不止,前面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要立刻退回。在擂鼓前進時,若是有人回顧,就得立刻斬首。當大小頭領的回顧,更不可饒。為什麼要立即斬首呢?因為正當殺聲震天、矢石如雨的時候,有一人回顧,就會使眾人疑懼,最容易動搖軍心。特別是你們做頭領的,弟兄們的眼睛都看著你們,關係更為重要,所以非斬不可。”他又看著谷可成等人說:“今日只是操練,不是臨陣打仗,再說我事前也沒有三令五申,所以我不予重責。以後操練時只要擂鼓不止,再有回頭看的,定打軍棍。起來吧,繼續操練!”

這些在附近山民之中招募的新兵,大多數手裡和身上都是拿著老營將士替換下來的舊雜式裝備,刀槍器械鎧甲和老營將士相比簡直就是如同叫花子一樣。但是,在這個年月裡,手中有一把刀,身上有一件可以遮體的衣服,碗裡有足可以果腹的食物,這些就夠了。

如今闖營的人馬悄悄的擴充到了三千多人,雖然仍舊沒有恢復到闖營的最巔峰時期,但是兵貴精而不在多的道理,闖營的將領們都很清楚。

一面利用在這房縣大山裡難得的平靜時間,將部隊好生的操練一番,一面同陳國熹的護衛們一道將附近的各處大小山寨逐一的掃蕩一遍,除了可以獲得糧食金銀布匹等寶貴的物資來補充自己以外,更可以利用這些物資賑濟附近的山民,為自己贏得打富濟貧的一個好名聲。

李自成便這樣率領全闖營人馬平安地潛伏在鄖陽山中,擴軍練兵,休養士馬,派出不少細作往各處打聽訊息,只等楊嗣昌追張獻忠進人四川或官軍在川東一帶被拖得精疲力竭,闖營就立刻從鄖陽山中出來大幹。

四面八方的各種訊息被不斷的收集過來,有的是官府之中流傳的小道訊息,有些是市井傳言,有些則是在繳獲的塘報上發現的資訊。

眾多的訊息來源逐漸的為李自成拼出一副大山外面形勢的圖畫。

他不斷召集手下將領議事,根據官軍和農民軍之間的態勢結合各部官軍之間的矛盾,楊嗣昌和各處官員之間的那點小齷齪,在地圖上不斷的進行推演,計算著下一步形勢可能的發展。

楊嗣昌剛開始督師領軍,就謀劃以蜀地險要來困住流賊,稱蜀地險遠,極邊遠的地方則是松潘那裡的諸多蠻族,他所謂的四正六隅十面之網,核心便是集中兵力壓迫流賊,逼他們進入蜀地。蜀地能守則守,不能守就放棄涪州、萬州、雅州、松州等地區,使敵人深入。(這一招,在幾百年後,曾經有一位同樣用過,他打算把一支軍隊逼進這個絕境,不是變成石達開第二,就是利用這裡的雪山草地來消滅這支軍隊,但是,在這支英雄的軍隊面前,他的如意算盤失算了。)

他的佈置是以陝西秦兵斷絕棧道,兵臨白水守衛;以雲南滇兵屯駐曲靖,扼守白石江;他自己率大兵從後掩擊,把流賊驅趕入松潘諸蠻族生活的地方,可以將流賊置於死地。楊嗣昌又害怕蜀地門戶關隘堅固,敵人情急之下掉頭和官軍決戰,於是將凡是蜀兵中的精銳強旅,都調離防備別處;四川巡撫邵捷春麾下只有羸弱計程車卒二萬,鎮守重慶。

而這樣的佈置,當然不會得到四川地方的配合,巡撫邵捷春就曾憤怒的說:律令中說假如失去一城,巡撫就要獲罪,如今把整個蜀地都送給流賊,督師這麼做就是要殺我啊!為了不使四川成為楊嗣昌建功立業的犧牲品,四川的官紳們,從邵捷春以下盡力爭取,但卻沒有絲毫的結果。

於是,便有了這樣的傳言,說楊嗣昌是湖廣常德人,出於私心,因此不想流賊有一騎一卒進犯蹂躪楚地。於是便起了以川為壑的心思。

將帥之間如此勾心鬥角互相拆臺,剿賊戰事能夠成功才怪!

張獻忠和羅汝才利用四川巡撫邵捷春分散兵力防守許多隘口的弱點,於九月初六,突然全力向四川官軍進攻,連破幾個都是隻有三四百兵力防守的隘口,進至大寧河邊,逼近大昌。邵捷春驚慌失措,將防守大昌的責任交給副將邵仲光,自己則是趕快轉進到夔州,飛檄張令和秦良玉火速馳援。這兩個人都是資歷最深和威望最高的四川名將,而且他們的部隊在一個夏季中補充訓練,完整無損。特別是秦良玉所部白桿兵,這一年多來,從寧遠伯那裡得到了大批軍械盔甲的援助,士氣和戰鬥力不亞於渾河之戰時的白桿兵。

如今不僅邵捷春把扭轉川東戰局的希望指靠這一對男女老將和他們率領的主力軍,幾乎整個四川計程車紳們都抱著同樣希望。張令的人馬在石砫兵的前邊,相隔一天多的路程。他一面催軍前進,一面飛檄大昌守將邵仲光,說他正在今夜馳援,要邵仲光務必固守三日,等他趕到,將“流賊”消滅在大昌城下,共建大功。

大寧河的三個渡口,即上馬渡、中馬渡和下馬渡,都是進攻大昌的必經之路。邵仲光原是分兵把守這三個渡口,每個渡口的岸上都迅速用石頭修築了堡壘,挖了陷坑,佈置了鹿砦和鐵蒺藜,並在堡壘中安放了火器和勁弩。雖然他很害怕張獻忠,但希望憑仗大寧河水流湍急,河岸陡峭,岸上又有這些防禦佈置,可以固守到張令的援軍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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