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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在下有一弟子名喚鄭森 (1 / 2)

在干戈紛擾了兩天一夜之後,南京緩緩的回覆了往日的平靜,街道上不再有肩上扛著大捆大捆綢緞,手上臂膀上滿是金戒指金手鐲興高采烈準備找個地方好好享用的光棍混混,卻滿是頂盔摜甲各執兵刃手擎大令的兵士們在街頭巡邏。隨時準備將擾亂留都的暴民就地正法。

往日裡熱鬧繁華的街市之上,變得到處都是瓦礫垃圾,滿地都是破爛不堪的物件,在偶爾可以看見的血跡映襯之下,顯得越發的令人觸目驚心。

五軍都督府、操江衙門、守備衙門聯合出了佈告,令各街坊凡是參與此次上街鬧事之人務必立刻到地保甲長等處投案,否則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在用黃綢子臨時趕製成的旗幟上,兩個用硃砂寫成的“義民”字樣越發的顯得張牙舞爪。旗幟下,二三十人一隊的鹽漕兩幫幫眾手中拎著棍棒,跟隨著五軍都督府的軍官士兵們在街道上巡邏,不時將幾個不長眼的流氓混混揪到街道正中一頓棍棒招呼,打得這些在別人身後撿拾些殘羹冷炙的倒黴蛋們抱著頭在地上亂滾。

開國四大元勳徐達、常遇春、湯和、鄧愈,在南京地圖上留下了常府街、膺福街、鄧府巷街名。而徐達的宅子便是著名的大功坊,位置就在瞻園(內政部旁邊,後來修中華路把大功坊併入其內。如今這裡已經成為了南京城市交通的主幹道。

在府第的東西兩側路口建“大功坊”,牌坊上刻“聖旨”“開國元勳”“昭明日月”“大功”等大字,以及“旌表開國輔運推誠宣力武臣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傅中書右丞相魏國公徐達”的碑文。在牌坊兩側篆刻著太祖皇帝的欽賜對聯:“破虜平蠻功貫古今名第一;出將入相才兼文武世無雙。”

在大功坊旁一座桂花開得正是十分茂盛的宅院之內,眼下正是一陣陣的嘈雜喧譁爭吵之聲。同大功坊相比,這宅院外表普通,內中卻是別有一番天地,幾齣幾進,皆裝飾華麗,景德鎮的祭紅,京城的灑線秀,蘇州的金器,看似隨意,實則十分精巧的擺放著。

此時後堂花廳之上,面對著隔著一泓池水正在咿咿呀呀唱著崑曲的幾個旦角們,圍著幾張桌案客人們神情各異,周圍則是密麻麻的丫鬟婆子侍候著。諸位客人坐的,也皆是黃花梨官帽椅,黃花梨八足圓凳,上面鋪墊著毫州貽錦綢,這種氣派,便是內閣的閣老見了,也要甘拜下風。

這些客人之中,非富即貴,很多人更是本身就有各式各樣的功名在身上,但是,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有著同樣的身份、背景,許多人還是出自同門。

錢謙益坐在首席上,同同席的幾位長者低聲商議了幾句,站起身團團的向四周行了一個羅圈揖。

“各位,在座的都是錢某的至交,或為長輩,或為同社社友,幾位小友也是忘年之交,故而錢某便不拘禮數了。在下想問一句,從昨日到今日,這兩天一夜,各位損失多少?”

他這話引起了不少共鳴,立時廳中一些家族中經營絲綢茶葉生絲桐油瓷器等行業的人開始低聲抽泣,特別那些家中在南京附近開設有機房的生產型商人,更是號啕大哭不止,他們的作坊幾乎被夷為平地。單單是損失了那些織機倒也罷了,大不了花些錢再請人制作一批就是,難得是那些熟練的機戶,很多人竟然是全家失蹤!連帶著欠自己多年的工錢債務都逃之夭夭了!(嗯?又有奇怪的東西出來了!技術骨幹怎麼還反倒欠東家工錢?)

至於說那些從事茶葉瓷器生絲桐油貿易的,也強不到哪裡去,各處商號之中連三條腿的凳子都被人扛走了,這一下,人欠欠人往來賬目都沒有了,如今正是與山西商人議定的交貨日期臨近,不能夠將今年的秋茶茶葉給人家,這生意可還做得下去?

看到這些人悲痛欲絕的神情,其餘眾人雖然家業大多不在南京城中,算是躲過一次劫數,但是想起日前商議以大家習慣的罷市法寶來對付李守漢和劉孔昭來,卻未免有些暗自僥倖。但是,看著眼前這些被洗劫的家財一空的同社好友們,卻都未免有些尷尬。

當日商議湊集各項費用時,大家都是踴躍認捐,也好令人在貢院等處煽動讀書士子,在街市上僱傭閒人,準備重演一下前輩們在蘇州的一番作為,像去年以一張留都防亂揭帖趕走阮大鋮一樣,將李守漢和劉孔昭這份江海聯防搞的灰頭土臉的,從而不了了之,大家還可以繼續的大作生意。

可是如今全都沒有了!

“沐齋公,休要再提了!此間眾人,哪個不是損失慘重?原本以為可以以民意來驅使這群武官勳貴休要再對商賈之事打什麼歪主意,誰想到局面竟至崩壞如斯?李某損失的不過是些珠寶、棉布、油鹽糖等物,我們損失可是要遠遠大於他數倍!方才有人給學生傳來訊息,守備府責令上元縣、江寧縣要賠償李某的損失!”

“想不到這群刁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收了咱們的銀錢,不光去搶那些南蠻商人的店鋪,搶到後來,咱們的店鋪也受了池魚之殃!”

“各位社友,那一日在秦淮河邊,在下與侯公子等人基於義憤與擅作威福的李某衝突起來,不想被那李某好生無禮。此人侮辱讀書士子,此其一也!”

“又假借海防名義,意圖聯絡勳貴武臣對江南大肆搜刮,限制我等出海謀生,這樣一來,江南多少人的生計便要斷絕?!”

“據在下的幾位相與告知,在李某竊據的地域之內,無不是以重稅病商!什麼增值稅、所得稅,關稅,便是運送貨物的車輛船隻,也要繳納過路費、過橋費和養路費,列位想想,如此之多的苛捐雜稅,若是在江南推行開來,我等的日子還如何過得下去?!”

“還有,以李某與東奴連番血戰的仇恨,若是被他知曉我等許多貨物便是經過山西相與的手轉賣給東奴,可還有我等的活路?少不得罰得傾家蕩產還是小事,重則就是牢獄之災!依照他制定的酷刑峻法,我等或是在礦山中採礦,或是在老林中伐木,或是修橋築路度過餘生。敢問在座諸位社友,可有誰願意這樣活下去的?”

大明的商人,以所謂的晉商和徽商為代表,都是號稱儒商。與讀書士子基本上是一體兩面,從小飽受聖賢書的薰陶。但顯然的,在家族利益與國家利益面前,他們作出了選擇。

只考慮家族,不考慮國家,是他們的共性。以萬曆三大徵之一的朝鮮之役為例,若沒有江南徽商透過海上貿易大量走私硝石給豐臣秀吉幕府,只怕這個外號猴子的天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在朝鮮支援八年。到了明末各地富戶寧願死在流賊與韃賊的刀下,也不願從豐厚的家產中拿出些錢糧來,為國庫作出貢獻。

而被無數人詬病的晉商與滿清的交易主要經營糧食、茶葉、鹽、步與鐵器、生鐵火藥等各種軍需物資。很多晉商的第一桶金就是透過早期與蒙古走私而獲得。當在嘉靖年間開放邊市後,遼東的建奴卻又悄悄興起,從建州女真到如今赫然稱帝的大清國,晉商們便以張家口、殺虎口為基地,源源不斷的與建奴展開貿易走私活動。

但是,追根究底,山西並不出產建奴需要的各類物資,他們還是要在大明各地採購,特別是糧食。這些內幕,眼前的這些商人要是說不知道,那才真是見了鬼!但是,看在白花花銀子的份上,他們都故作不知。只管任憑晉商從自己手中將大批貨物買走,充當流通領域的商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連韃子都被他打得大敗,我們手中的錢財又遠不及他多!難道要我等招集護院家丁商號護衛莊子裡的佃戶,去到海上跟他的水師拼命,來個葬身魚腹?”

一個身上有著舉人功名的大茶商絕望的叫喊著。

“吳年兄,稍安勿躁!”

錢謙益示意這位茶商坐下,與同桌的幾位長者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進行著他的演講。

“我江南眾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有堅船利炮,我有公道人心!錢某不才,也曾經被閹黨列為東林點將錄上之人!如今我東林諸同仁雖然年老,然長江後浪推前浪,復社諸位才俊亦是一時人傑!”

商人們似乎明白了錢謙益的意圖,要利用東林、復社這張看不見摸不著的人際關係網路來對付李守漢的南粵軍!

“錢某因為薄有虛名,各處青年才俊便以師禮相待。諸多弟子之中,錢某最為看好的不過兩人!”

“錢侍郎,那兩位才俊能夠入得老兄的法眼?”

“一位,便是當日在秦淮河上與錢某一道怒斥權奸的侯方域侯公子,此人大名,列位想來已經知曉。”

“另一位,諸位便不太知道。”

“那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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