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以為我南中軍對建奴作戰,之所以能夠獲勝,完全是依靠堅甲利兵。其實這只是一個條件而已,雖然器利,也要兵精。否則,再好的盔甲器械,也是隻能起到資敵的作用。”
聽了這番話,盧象升不住的點頭稱是。眾人都是從血火中拼殺過來的,親眼見到官軍的裝備是如何去到那些流寇手裡的。
“不過,如果是精兵,再配以利器的話,那便是如虎添翼了。”
“怎麼,李大人打算賣些盔甲刀槍給我?老實說,我也很想將部下這群小子都換上貴軍這樣的裝備,價錢我也打聽過,一套盔甲一百五十兩白銀,一柄長刀十五兩白銀,一根槍頭十二兩白銀;大佛郎機八千兩白銀一門,奉送十發子藥,是也不是?奈何盧某手中無錢啊!只能等到就任宣大之後再行想法籌措了。”
守漢端起一杯茶,遞給盧象升。
“我頒佈的軍法,行軍作戰期間,非特許不得飲酒。便以茶代酒了。請!”
二人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果如總督大人所言,日後如果是宣大盧大人要用南中軍的盔甲器械,便請到京師朝陽門外的隆盛行,那裡有我軍的武備出售。不過,眼下建奴在京畿橫行,貴我兩軍此去天津,如果兵甲不足,少不得會被人有輕視之心。”
守漢說到這裡,盧象升也是心中黯然不由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皇帝派他去天津做的事情,便是要在數萬宣大軍面前將前任總督斬首。如果沒有強大的武備力量進行彈壓,說不定梁廷棟的家丁親兵督標營,就有可能當場譁變。一旦譁變,數萬人鼓譟起來,這事情可是不好收場!
從帳外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聲音越來越大,近乎於吵嚷起來。
“陳安,出去看看,外頭是怎麼了?!”
“盧大人,不必了,是我讓人運了些東西過來,可能是貴部的兄弟們看到了。咱們也一起到帳外去看看吧!請!”
帶著一絲疑惑和莫大的期許,盧象升帶著幾個弟弟和一群部下出得帳來。
帳外,在燈火之下,將營地中間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晝一般。
空地前,王寶領人將一個個巨大的布袋子開啟,將內中的物品取出。
盔甲!都是一件件一套套打造的十分精良的盔甲!
“本來應該將我軍中的鎧甲相贈,但是來得匆忙,數量實在不足,只好將軍中收藏的這數百套韃子的重甲相贈,也算是聊勝於無。”
原來是繳獲的建奴盔甲!陳安跑上去仔細的看了看,一副一副的都是打造的十分精細堅固的上等好甲,只是在一些位置上有槍刺銃轟的痕跡,不過也無大礙。命軍中鐵匠稍加修改就是了。
“一共四百件,請盧大人賞收!”
“這個?!也罷!都是為國出力!盧某便厚顏了!待盧某就任宣大後,再行補報!”
“盧大人就任宣大,轄區內需要的各類物品,都可以到隆盛行去價購!”
“好!一言為定!”
崇禎九年八月二十八日,宣大總督盧象升奉皇命往天津宣大軍駐地頒旨,以守漢為副。二人兵馬四千急行軍三日抵達,馳入軍中,諸軍皆不敢動。
前任宣大總督梁廷棟自知罪孽深重,日日服食大黃只求一死。
“我說過,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守漢獰笑著看著眼前這個臉如灰瓦的前總督,轉過頭看了看手捧聖旨的盧象升。“大人,聖旨上說的大辟是什麼刑法?”
“斬首!”盧象升身後一身韃子盔甲改造版的陳安也是一副嗜血的笑容。
“拖出去!依照聖旨辦理!令宣大諸軍千總以上將領觀刑!”
兩名南中軍的輔兵揮起手中的長刀一刀過去,將梁廷棟的脖頸砍斷,鮮血從斷口處噴湧而出。但,因為未曾一刀兩斷,梁廷棟卻一時未死,只是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彷彿一隻被宰殺的雞一樣,努力掙扎著,但卻無可奈何。
倒是盧象升有些不忍了,“算了,莫要讓他遭受這份罪了,送他上路吧!”
“大人!這廝,身負皇命,不思奮身殺敵報效國家,坐擁數萬雄兵,畏縮不前,忍看京畿百姓遭受兵火塗炭,那些被建奴所殺之百姓,死狀比他要慘得多!今日之刑,非是李某為洩私憤,實為京畿百姓討回一點公道!”
守漢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在刑場上觀刑的宣大軍軍官們,方才的這一幕,已經嚇得有些人幾乎要尿了褲子,見這位閻王又開始在人群中不懷好意的來回打量,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凜。
兩名輔兵在梁廷棟享受完了人生最後一段旅程之後,終於揮刀斬下了他的頭顱,高高的用長槍刺在槍尖,挑起來讓眾人觀賞一番。
一個宣大總督,因為作戰不力畏縮不前,就這樣被斬首了,還是活活的疼死了。這樣的處罰令軍官和將領們都是不寒而慄。
大棒子打完了,下面該胡蘿蔔上場了。
“建奴在京京畿劫掠,眼下正欲出關回竄老巢,本督決定,率領爾等往而截擊,為朝廷立功,為民眾復仇。爾等可願意前往?”
哪個敢說不願意?可是想想建奴的狂暴野蠻,將領們又是心中惴惴。
“李某不才,願意引所部為前鋒,不知哪位將軍願意一道前去?願意隨李某前往者,斬首軍功,某家願意與將軍分享!並有自家盔甲刀槍相贈!”
“嘩啦啦!”一片甲冑聲響。